可是,他爱上了那种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的感觉。

姜袖只能支持他,她不问他退伍之后的打算,她不问他执行任务时的凶险,她不问他家人是否支持,现实是否残酷。

他们很相似,一样理想主义,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

后来,程衍之写道:“姜袖,其实我很怕你反对。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无牵无挂,我担心我的父母,担心我的兄弟,牵挂着你。 初二被你戏弄的时候,苏湖问我:‘程衍之,你到底能为姜袖做到哪种地步呢?她戏耍你很不对,但是她幼稚天真又像个傻瓜,你可以教育她可以改变她,可是你喜欢的,是这样完整的她吗?’ 姜袖,你不知道吧。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明白我可能是真的栽你手里了。”

姜袖看着他寄回来的信,觉得可能,他才是个傻瓜。

彭先生说的有些不确定,苏湖不知道到底那个成为靶子的人是不是席筝继父,她一向不讨厌席筝,如今,则更想提点她,帮助她——盲目和冲动,或许会将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孩子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葱白指尖轻轻点着茶杯盖,若有所思。

苏湖穿着白色衬衫,粉粉的半身裙,金色蝴蝶结小皮鞋,伪装淑女。

她坐在小镇茶馆里,一本历史课本挡住她半张脸。

她突然想扮演一个知书达礼,温柔文静的小镇女孩子。

苏湖在瞻原镇也待了很多年了,却很少来着老茶馆看看。

她还记得十年后拆迁的时候,几十个老年人上街抗议说茶馆是他们多年的记忆。

她百无聊赖地喝着稀松平常的本地茶,听着说书人十年不变的桥段,却忽然看到一个翘着二郎腿在角落听得如痴如醉的少年。

他的深蓝色衬衫哪怕放在十年后的t台都不觉得突兀,指尖轻轻点着茶杯,脸色苍白而颓废,却意外地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