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煜却并不肯依他所言松开手,反而在周星澜方才的挣扎之下,手上的伤口也溢出了几滴艳色的血滴。

“又是血……”周星澜厌恶极了这样的鲜红,他用另一只手执起那杆月牙枪,将其枪头对准了顾临煜,神色冷冽又凛然:“松开手……”

顾临煜却只是继续扣着他的手,并不曾后退一步。

月牙枪的尖刃于是离顾临煜越来越近,直至抵到了他的咽喉。

顾临煜却并不在意自己脖颈之处的利刃,反而还向周星澜又靠近了几寸。

尽管那尖刃在他这一举动下收的极快,却还是难以避免地在他莹白的颈上留下了几道刺眼的血痕。

周星澜最终收回了直指着顾临煜的枪,有些颓然地将目光放至了别处。

“对不起。”少年道歉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嘶哑,平日里光滑白皙的脸上,也因为不知风干了多少次的眼泪而变得微微发皴。

“是孤对不起你。”顾临煜的声音很轻。

虽然早就知道周星澜并不会伤他,但方才枪尖抵至咽喉的时候,他却还是有那么一瞬忽然觉得——

如若这般便可以让少年放下芥蒂,也并无不可。

与顾临风和郑家的这场博弈中,他算计了太多。

在边关乍然生变,战事将起的节骨眼儿,他选择了将兵马先行挪至边关,纵容顾临风这般上了位。

失民心者失天下。

顾临风登基以后,弑父逼宫的罪名便会在天下人之间无人不知不晓。

待到他解决了边疆战事的外忧,便自会再回来解决与顾临风之间的内患。

他自以为算计好了所有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