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调养了一月,傅珩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不再需要整日卧床。
楚婈几乎每日都会前去探望,虽每次只小坐大约一刻,却也成了傅珩每日最期待的。
哪怕是不说话,只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他就觉愉悦。
不能下床时他靠在床榻等,能下床后,他便早早就立在了院子里那棵紫薇树下。
只要楚婈过来,一眼便能瞧见他。
今日,傅珩如往常一般,负手立在紫薇树下。
日过中天后,傅珩垂首理了理衣襟袖袍,这个时辰,她该要来了。
没过多久,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傅珩的唇角微微上扬。
但很快,那点儿愉悦的弧度便消失了。
傅珩的气场在顷刻间发生了变化,之前流露出的温柔被不近人情的漠然替代。
不是她。
她的脚步声又轻又软,不似这般粗重。
傅珩有些意兴阑珊,转身欲往里走,却见阿叶快步上前道。
“原公子,是老爷来了。”
傅珩脚步一顿,略作沉默后才又转过身。
楚之南近日忙的不见人影,眼下能有空过来,想来是昭河的情况已有好转。
青峦也该要来寻他了。
念头刚落,傅珩便看见了楚之南身后那道熟悉的身影。
傅珩上前的脚步一滞。
这么...快?
原青峦恰在此时抬头,两道视线相撞,灼热且激烈。
傅珩率先偏过头,面无表情的朝楚之南颔首:“楚大人。”
原青峦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傅珩。
楚之南将原青峦的神色收入眼底,同傅珩客气几句后才回头道。
“这位便是原公子,不知是否就是原侍卫要寻的人?”
傅珩又抬眸看向原青峦,眼神陌生到几近冰冷。
两人自小相伴的默契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须臾后,原青峦皱了皱眉,道:“果真是堂弟。”
傅珩挑眉,堂弟?
“听楚大人无意间提及堂弟姓名,我还道是同名同姓者,却不想真是堂弟在此。”
傅珩静静的看着原青峦一本正经的说谎,觉得很是新鲜。
幼时他不知唤了多少次青峦哥哥,这人都板着脸不应,说什么尊卑有别。
如今倒被形势所逼,认了一回兄长。
“你是,我堂兄?”
傅珩眼中带着一丝迷茫,试探问道。
待楚之南转头去看原青峦时,他眼里却闪过一丝促狭,看的原青峦眉心直跳。
原青峦沉默了足足几息,才在楚之南探究的视线中沉声道:“怎么,堂弟不记得?”
傅珩微微侧头掩去唇边的笑意,摇了摇头:“大夫说,我失忆了。”
楚之南一愣,他怎么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不是他自己说不记得前尘了么。
原青峦唇角微抽,他竟不知,王爷演技如此好。
楚之南见原青峦确实认得傅珩,这才道:“原公子受了些伤,大夫说许是因此才暂时性失忆。”
“不过,这事说来也真是巧,早知如此,我该早些询问原侍卫...”
话还未完,便见傅珩突然转身看向院门。
楚之南一愣,下意识回头。
“二小姐。”
阿叶见礼的声音刚落,便见楚婈缓缓步入院中。
她一进来,整个院子都似度了一层光。
美人绝世,身姿轻盈,朱唇不点而红,如水清澈的眸中带着少许的慌乱,像是误入丛林的小鹿。
楚婈今日着的是淡绿色的宽袖锦袍,腰间垂着一块白玉,行走间轻轻晃动,好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