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随行的人像是听见了动静,侧头询问道:“庄主?”
管永文还未来得及回话,车壁再次被穿透,这次仍然是一根树枝,但上头空空如也,且是朝着他命门来的。
千钧一发时,管永文一掌拍在一侧,整个人自车顶凌空而起。
随行的人纷纷察觉出不对,迅速拔出了刀:“来者何人!”
管永文立在马车顶上,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可好半晌过去,都再无任何动静。
刚刚那两根树枝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就在所有人心存疑惑时,突地,一阵雨水迎面袭来,直击眼球,马车周围的人几乎是同时伸手捂住眼睛。
耳旁一阵劲风抚过,有人隐约中似是窥见了一把红伞。
“唔!”
闷哼声随后响起,却被突然而来的雷电声掩盖。
待所有人挪开手时,一切又归于平静。
先前开口的那人皱了皱眉,骂了声:“到底是何人鬼鬼祟祟!”
“砰。”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重响。
所有人回头看去,却见原本立在车顶的人,不知怎地突然重重跌落。
“庄主!”
离的最近的弟子忙上前将人接住,却不料沾了满手的血。
“啊!”
“庄主!”
凄惨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却已经唤不回没了气息的人。
管永文双目圆睁,像是死不瞑目。
喉咙处被利器划破,伤口极深,似是只连着半个脑袋。
血水混着雨水迅速的蔓延开,场面极其骇人。
“是谁,到底是谁!”
“出来!”
一众弟子怒声吼着,但同时也是畏惧的。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庄主一击致命,且死相如此惨烈,这样的高手,他们平生未见。
更诡异的是,他们这么多人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瞧见。
“我……我好像看见了一把伞。”
“是,是红色的。”
紧张的气氛下,突然有人颤着声音开口。
话音一落,众人心里都开始发怵。
“我好像……也看见了。”
“我也是。”
又是一阵可怕的安静后,有人道:“总该不会是一把伞杀人吧。”
“够了!”
抱着管永文尸身的人怒吼了声:“世上哪有鬼怪,休要胡言!”
“那……现在怎么办。”
“先带庄主回去!”那人阴沉着脸将管永文睁着的双眼合上:“我必要将凶手揪出来!”
而此时,楚婈已经在返回的路上。
雷电声再次传来,心口又开始发疼,楚婈皱了皱眉,欲伸手去取腰间的药瓶。
然后她身形一顿,低头看去,腰间竟空空如也。
药瓶不见了!
她原想返回去,可时间已经不够了。
几经踌躇,楚婈咬咬牙,回了荔枝园。
那药瓶并非特制,而是药房里配的,就算被人捡到,也不能证明是她的。
况且……
她隐约记得管永文也有这个毛病。
若真是不幸落在他身边,也不一定会被当成证据。
回到凉亭,傅珩果然还没到。
楚婈松了口气,坐回原来的位置。
清和见她回来,也放了心:“小姐,可顺利。”
楚婈点头,随后说了药瓶不见了这事。
清和顿了顿,也与楚婈想到了一处:“那瓶子城里各处药房都有,应当无碍。”
还欲说什么时,却见傅珩回来了。
楚婈垂首平复了气息,又是寻常柔弱无骨的模样。
傅珩回来时已换了身衣裳,戴了斗笠,冒雨回去原先的衣裳早就湿透了,是方刘氏与阿叶硬拦着叫他换的。
但虽戴着斗笠,可雨太大,身上还是淋湿了些。
“二小姐。”
傅珩半蹲在楚婈面前,自怀里拿出药瓶,快速倒出一粒喂给楚婈。
楚婈微微怔愣后低头就着他的手吃了。
柔软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傅珩只觉浑身爬过一股酥麻,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嫣红的唇瓣上,心头突然燥热难耐,某种欲望似要倾泻而出。
傅珩忙挪开视线,收回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嗓音略沉。
“可好些了?”
楚婈脸颊微红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