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为了江弦惊愿意放下仇恨,跟他去过种豆南山下的平常日子。

没想到江弦惊……

他连头发丝都舍不得动的人,他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

千醉声一直坐在江弦惊的床前,彻夜未眠的回忆两人相识的种种。

望着江弦惊苍白的脸,千醉声害怕到浑身战栗,害怕再也见不到这人。

害怕江弦惊再也醒不过来。

黎明破晓之时,江弦惊依旧熟睡。

千醉声小心地揭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和衣蜷缩进江弦惊怀里,隔着薄薄的里衣,将耳朵贴在江弦惊的胸膛。

听着他胸腔里起伏绵延的心跳。

那心脏每跳动一次,千醉声的心才跟着起微弱地伏一下。

军医进来换药,千醉声就一直那样趴着,静静感受江弦惊的呼吸和心跳。

不知过了几天,江弦惊的指尖才微微动了一下。

千醉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不敢睁眼,只将头往江弦惊胸膛埋得更深了些。

江弦惊胸腔震动,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陛下这是要趁人之危吗?”

千醉声一把掀开被子,对上千醉声慵懒的目光,喜极而泣。

江弦惊吓了一跳:“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

千醉声只哭并不说话。

江弦惊只当他是被自己的伤吓坏了,忙不迭说好听的安慰与他。

谁知,越是安慰,千醉声反而越哭越厉害。

江弦惊深知千醉声的性子。

这小子,流血不流泪,想让他说一句软话比杀了他还难。

能让他哭成这副熊样,难道自己命不久矣?

“那个……”江弦惊试探开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