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仟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道：“大概晓得，是扩张性心肌炎吧？”

“你必须尽快安排治疗。”方飞说。

“我拒绝。”

方飞很震惊万仟的决绝，他问：“你知不知道再不治你就没几年好活的了，要是你没了，家芸怎么办？你不是最疼她的吗？怎么忍心让她失去所有的亲人呢！”

是啊，他也不忍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与其在九年后活在霍永森的憎恨和报复里，让程家芸承受连带的伤害，倒不如早点死去，至少霍永森会念着一丁点旧情，不对程家芸出手。

“没用的，我活不久的。”

方飞斥责道：“你说什么傻话呢？虽然扩张性心肌炎很麻烦，但治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治好了也活不久的，”万仟无法向任何人解释，所有的恐惧和痛苦都必须自己咬牙承受，“你不要告诉霍永森，别告诉他。”

方飞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不爱他，对不对？我听你对他的称呼永远都是霍永森三个字，没有别的昵称。”

万仟笑得意味不明：“你这话说的可笑，我本来就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会爱上霍永森？我接近霍永森还能有什么目的啊，当然是为了钱啊！我要演戏，要养孩子，哪个都要钱，没有霍永森这样的冤大头给我宰，我怎么能活得这么滋润？”

“爱情啊，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消遣物，穷人的生活里只有柴米油盐。你应该知道的吧，在来到霍宅之前，我工作很忙，有时候顾不上家芸，她要自己煮饭，自己照顾自己，现在不但可以上贵族学校，天天有专车接送，每天回家就有可口的饭菜。所以，即使是被男人上，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方飞的眼神有点冷：“该说你不愧是个演员吗，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欲擒故纵这一手玩得挺溜，不怕我告诉霍永森？”

“你去说啊，看他信你还是信我？”万仟有恃无恐，方飞很在意霍永森，他是不会拿这些事情到霍永森面前说的，况且自己已经没几年好活的了，只要他不说，自己就能如愿以偿。

自从拍摄工作结束，万仟已经一个月没踏出过门一步了。忽然有一天霍永森打电话来说：“ivy说剧组正在做宣传，她说你拒绝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见你很久没出门了，别闷坏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想多陪陪你们，反正我没有工作的话，你也会养我的吧？”他是怕了，不敢提要求，怕霍永森以为他是想找借口接近翼光，然后又发疯。

霍永森被他的话戳中了心里某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那当然，我会努力地挣咱们孩子的奶粉钱的。”

“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生不出孩子，赚哪门子的奶粉钱！”万仟又想起霍永森不喜欢戴套的习惯，他尴尬到耳尖发红，因为被霍永森洗脑多了，有时候他照镜子会臆想到自己的腹部膨胀凸出，挺着孕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