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之看着那些蜡烛，脸上的笑愈发温柔。

他的额头上贴了好几张创可贴，那些创可贴几乎都被血染红了，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额头没有流很多的血。

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开，点燃蜡烛。

第一盏蜡烛点燃时，他勾起嘴角，暖黄的烛光将他的温柔的眉眼映照得愈发明亮。

“婳婳，所有的长明灯都是为你而点，你前行的道路，是否灯火通明，再无黑暗？”

他胸腔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嗓子，咳得他点蜡烛的手都颤了颤。

祁湛之在点蜡烛的时候，七元宫的师父走了出来，他们在长明灯前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不一会儿，齐齐响起师父们有规律的声音。

那是《太上救苦经》。

祁湛之知道自己不配为关婳念什么往生咒，所以他拜托了七元宫的师父们。

祁湛之点得很慢，原本因为太阳下山而开始有些昏暗的殿堂，因为越来越多的蜡烛被点亮而逐渐灯火通明，一片，明亮。

第九十六盏，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一百。

祁湛之咬破自己的手指头，从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入第一百盏蜡烛里。

带血的长明灯，贡献全部功德，永世为所爱之人照亮。

婳婳，安好。

祁湛之晕了过去。

他再醒来的时候。

是在医院里。

他的膝盖完全不能动了，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病房门被推开，祁湛之见到了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