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声不绝于耳。
风云人物。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有那么几个这样的人。
迟迎在他们初中尚且算得上有名,女生知道他因为他帅且成绩好,男生里有追捧他的,是因为他LOL打的好。
但一来迟迎那个学校十分一般,能在校外有名声的,多半是喜好耍狠斗殴的刺头们,二来,像迟迎这种独来独往,又不太爱惹事的,反而没什么事迹可以为校外的人所熟知。
可这个陶与舒,显然在整个平市的学生圈子里都很有名。一提起他,似乎整个教室都开始躁动起来了,说小话的说小话,不说话的,也在支着耳朵听八卦。
迟迎抬头掠了这个陶与舒一眼,看到他挺直的脊背,端正的坐着,正将笔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仿佛对外界的杂音充耳不闻。
监考老师在讲台上大声喊了两声安静,等躁动声消下去一点,就开始播放听力。
迟迎低头去看卷子。
他理科强,数理化基本可以拿满分,英语却一般。因为念的小学和初中都不怎么样,尤其小学并不重视英语的教育,上了初中以后都得从零开始,结果初中的老师也十分一般,像英语这种一半看天赋一半靠启蒙的,到了他这就总也不如数学物理来的容易。
试听的录音很短,不到十五分钟就播完了。剩下十五分钟是答题时间,没听到的硬想也没用,迟迎快速勾选完了选项,然后就无所事事的开始放空。
偌大的教室里很安静,只剩签字笔在纸上的沙沙声,偶尔桌腿与凳脚的摩擦也清晰可闻。
坐在前面的人发出第一声咳嗽的时候,迟迎恰好将视线在灰白墙上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桌面上。
紧接着,前面那人又发出了第二声咳嗽,已经是隐忍过的,但依然听得出来肺里的难受。
正是答题焦灼的时候,这点动静很快就引来不满,陶与舒听见有人不耐烦的“啧”了声,就立刻用左手捂住了嘴。
迟迎一边转笔,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不是刻意要看,只是实在没什么别的好看,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上。
他看到陶与舒抬起手来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掩在碎软发丝下面的耳朵,很小的一只,透着粉润的莹白,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某种干净的贝类。
迟迎突然想到刚刚有人小声说“他也只是长得白,没见过有男的像他这样白的”。
也不只是白。迟迎心想。
在这之前,迟迎很少关注一个人的外貌。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和那些青春期荷尔蒙泛滥的男孩女孩不一样,迟迎的初中时代就像一面平静的湖泊,很少能泛起什么涟漪。
他倒也并不是不开窍,只是觉得那些事情离自己很远,远到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必费神去想的地步。
他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坐在一个地方,盯着一个陌生人的背影看了好半天。
铃声响起,老师开始收卷,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拉开凳子的声音,迟迎早就收拾完了笔袋和书包,却暂时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前面的人动作有些慢,陶与舒似乎是感冒了,有点恹恹的,怪不得刚刚一直在咳嗽。
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留意陶与舒,他却仿若没有知觉,兀自慢吞吞的收拾好了东西,背上包准备出门。
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男生是个有名的刺头儿,此刻正转过头瞧着这边,陶与舒走过去,他一条腿大喇喇横在那里,一点要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陶与舒脚步顿住,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正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一道冷冷的嗓音,少年变声完的嗓音略显沙哑低沉,“让一下。”
陶与舒一愣,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刚要回头,前面的那个刺头对上迟迎的视线,却目光一沉,下意识的收回了脚。
迟迎两步跨了出去。
陶与舒转过头想看看刚刚说话的这个男生,却只擦到一片衣角,没能看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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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身体不好的老人的缘故,迟健生的丧事从简,可尽管这样,迟迎还是前前后后忙了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迟迎从不知道死了人也有那么多手续要办,两边亲戚都没什么靠得住的,他一样一样的自己跑,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