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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说得有理有据,甚至说到烂泥入京的第一日,一路都在跟皇上打听京中哪些花楼的酒好吃,哪些楚馆的曲好听……

总之,那段时日提起江谏,全是阳奉阴违。

沈栀看着雨雾中醉酒当歌的少年,兀然觉得他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没心没肺,他垂头颓丧,却难掩举手投足间的矜贵,眸光迷离,却藏不住眼下汹涛。

江谏支着下颌,坐在那里,将手中酒瓶里的酒尽倾雨中,勾唇一笑,痴痴地吟着诗句,惹沈得栀心口一跳,下一刻,她夺过冬羽手中的油纸伞,跑进了雨中——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突兀地响起了清脆的踏水声,姜红襦裙的女孩挽着双平髻,鬓边的珠花随着步子轻晃,她站在江谏面前,扶着膝头喘气。

少年对上女孩灵动的凤眼,蓦然一愣,漂亮的桃花眼很凶。

沈栀脑子一热就跑过来了,现在站在江谏面前,才知道慌,少年凶得很,她垂眸看到自己脏脏的绣花鞋更不敢吭声了,支支吾吾半晌,把帕子放在了一旁,也没敢说话,又跑进了雨雾里。

青石板路上水花四溅,像是落进荷叶的雨露,灵巧地在风中轻舞。

沈栀记不清那日的雨是如何沾湿的襦裙,只记得自己跳得凌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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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日还去靖安王府吗?”

对镜簪花的沈栀眸光一颤:“不,不去了。”

前几日,江谏总以被猫抓伤为借口,请她去王府看诊,冬羽都习惯了,可今日再问起这事,沈栀却不大想去了……

昨夜从江谏怀里摸出来一方帕子,她记性很好,记得那帕子是自己的。那还是自己给沈汉鸿绣的第一方帕子。因为是第一次刺绣,年纪也小,小小的两朵栀子花被绣得歪歪斜斜的不像样……

沈栀想到这,面上热了起来,心烦意乱地绞着帕子——她当初是怎么想的,竟把那方帕子送给了江谏……而且江谏还留了这么久……还,随时带在身上……沈栀越想越臊,坐在那儿小半天,喝了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