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人群撞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动作都是先搂紧了裴蜜,将所有重量全压到自己身上,最终扭了脚。
从前总觉得她有些莫名的热情,但在看到那一幕时,裴绎承认,或许是自己把人想得过于复杂。
她就是个普通的,有些热心的姑娘罢了。
只是裴绎唯一不太想得通的是——
为什么她明明拿着妹妹的手机,却不愿意打电话给他,而是让关靓找了个服务生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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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绎邀请的这顿饭,宣迪并不打算赴约。
在宣迪的字典里,弃了的鱼就是弃了,过了她的时效期,她不会再回头。
因此,刚刚宣迪留给裴蜜的手机号都故意错了一位数字。
如果说之前骗了裴蜜,那今晚扭的脚,也算是惩罚了。
大家从此江湖不见,就当从没遇到过。
回到家已经是接近凌晨,家里没亮灯,应该都睡了。
宣迪从冰箱里拿了冰袋,轻声穿过客厅回房,正要开门,宣锦玉突然出现在身后。
她穿着睡衣,手里拿着美容仪,边按脸边问,“又去录音了?”
宣迪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亲妈吓了。
“你能不能别总是拿着这个阴森森发光的玩意儿半夜出来吓我。”
“你懂什么,这是红外线。”宣锦玉把宣迪推到房里,开了灯,神神秘秘地说,“知道吗,宋爷爷想撮合你和他孙子。”
宣迪毫不意外,今天听老爷子那么问就猜到了是要做媒了。
她面无波澜,“哦。”
“哦什么哦呀。”宣锦玉把美容仪放下来,不满女儿的反应,“可惜今天他去见朋友了,没能和你见上一面。人家宋元俊是宋家唯一的孙子,也是宋氏未来的继承人,我看了照片,人长得不错,你错过可找不到比这条件更好的了。”
宣迪:“我什么时候要找了。”
宣锦玉:“早晚也是要找的嘛,先认识认识,做个——哎哟!”
“朋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宣锦玉便被一股冰凉贴住了脸,接着不由分说地被宣迪推出了房门。
“我男朋友大把,不用你们操心。”
宣锦玉:“……?”
房里终于恢复安静。
宣迪看了眼自己的脚,还好,崴得不算严重。
她把冰袋轻靠在脚踝附近,人躺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在微信看了一圈。
往常这种无聊的时候,宣迪都会找鱼陪自己组队玩斗地主。
可自从17号被删掉,寂寞的夜,连个组队打牌的人都没了。
次日。
宣迪吃过午饭来了潘达的工作室。
她今天的工作是录制众游那边给出的pv试音文本。
虽然给出的台词只有几句话,但潘达和宣迪研究了很久,试了多种不同的声音状态,最后调整出一种大家都满意的声音。
两人在录音棚一待就是一下午,晚饭都是叫的外卖。
晚上八点多,潘达将录好的音频导出,发给众游那边的负责人后,宣迪神神秘秘坐到他旁边:
“潘秘书,把我刚刚录的那几句话,和notfound的台词剪辑一下,拼到一起。”
潘达:“……”
潘达和关靓一样,都已经习惯了宣迪的种种骚操作。他将notfound的音频剪出来,和刚刚宣迪录的三句话贴在了一起。
好像两个人的对话,一问一答。
女主:“沉睡的世界被唤醒,是神明的指引,还是……你来了。”
司昙:“我一直在你身边,回头,就能看见我。
宣迪露出满意的笑,问潘达:“有没有一种听完要开始恋爱的感觉了。”
潘达一脸冷漠:“你每次都这么说。”
宣迪摇头:“这个不一样。”
潘达:“上次那个你也说不一样。”
“……”
有吗,自己说过?
宣迪不记得了。
但就算曾经敷衍地夸过一两个宝贝,也绝不及眼前这个来得上头。
这男人清冷的声线,好像每个音都在往她心里撞。
唯一可惜的是,连着在圈子里打听了两天,宣迪没得到半分和notfound的消息。
因此眼下宣迪也只能自产粮,先把两人的音频剪辑在一起慰藉下鱼塘的干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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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宣迪第一时间把这段音频发给了关靓。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让我有恋爱氛围的声音了。”她感慨地说。
关靓提醒她:“你前几天才说跟裴蜜哥哥的声音谈了32秒的恋爱。”
宣迪:“?”
对哦。
都差点把那个人忘了。
宣迪靠在出租车上想了想,那一晚sos门外,风轻夜凉,裴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的那一刻,她承认自己确实心动了。
哪怕是那短暂的几秒,也让她好像突然掉入了某段恋爱故事里,感受到了浓烈的情意。
可一想起后面的撑伞和充电宝事件,宣迪又迅速下头,“裴绎就是个意外,他也只配得到我32秒的青睐。”
关靓觉得宣迪是在死鸭子嘴硬,“周六的晚饭真的不去了?”
“当然,你看我什么时候吃过回头草,我连给裴蜜的手机号都是错的,除非老天故意玩我,否则大家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面了。咳,咳咳——”
话说一半,宣迪忽然咳了起来。这几天天气特别干燥,再加上今天又录了一天的音,这会儿嗓子干干的,有点难受。
她拍拍前座,“师傅,就在前面那个便利店停。”
车靠边停好,宣迪开门,跟关靓说:“先挂了,我去买盒喉糖。”
通话切断,耳机里又自动播起潘达剪辑的那段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