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曾经的岑昭只觉得主阁冰冷,那么之后的岑昭便是觉得主阁腐败之至,就像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内里却已经烂的透彻,从根里的腐朽慢慢吞噬了这幢屹立百年的高楼,坍塌只是时间问题。

追求地位,一味慕强,贪欲一生便如火卷过草,形成一片星星燎原之势,不能回头了。

周围苍老的声音环绕,其中有多少藏起来的恶意,岑昭从前便领教了,现下她只觉得烦,这群欺软怕硬的人,永远都只会在背后插刀,宗门真遇见事时,又有多少人敢正眼看过人。

“宗阁岑昭,何故不言!”

岑昭内心嗤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烦请主阁说清楚我岑昭究竟是犯了哪条戒规。”

环绕的声音逐渐停下,偌大漆黑的屋子安静的连针掉落之声都能听清,气氛也逐渐变得严肃,让人胆怯,但岑昭的脊背笔直,长发梳起,玉冠衬得墨色长发如绸缎般光滑,即便是从外面经历生死浩劫,她也是这样,永远要都是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若是别人甚至不会知道,她如何在路上既逃命,又带人,回来之前还会整理衣襟,从善如流。

半晌,从黑暗中走出一位老者,老者身躯佝偻,但眼迸发出精光,扫到人身上,让人直想起暗处吐着信子嘶嘶作响的毒蛇。

“里外勾结妖族,乃头等大罪。勾结妖族,残害同族,更是死罪!你若是认了,还能从轻发落。”老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声带被尖锐的石头磨砺过后。

岑昭确信看到杜夔的只有那只妖,茯苓当时已经不省人事了,至于残害同族?她跟那老人对视,丝毫不畏。

“我何故有罪?认什么罪?”岑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