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凌的嘴就是骗人的鬼，睡前说的好听，不打呼噜不乱踢，一觉醒来，半边身子都压在尚川身上，还不要命地蹭着尚川的胸口。

尚川怒了，直接骂了句：“滚。”

“不要。”夏元凌又蹭了蹭，“好软乎。”

“夏元凌，”尚川忍着怒火，“我要起床了，你给我放开。”

“不要嘛～我还想继续睡。”

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尚川的好修养让他没立刻爆发：“糖醋排骨吃不吃？”

夏元凌直接睁开了眼，从床上爬了起来，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吃！”

果然，这招百试不爽。

尚川懒得跟他解释糖醋排骨被他变到哪里去了，起身去拉开窗帘，满满的阳光洒了进来，如同被绢布筛过几道一样，纯净的阳光，连一丁点灰尘都不曾沾上。

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的天空，如同被水洗过一般纯净。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不仅仅是天空，连整座城市都好像被彻头彻尾地清洗过一遍。工业设计堆砌的繁华和美好，此刻在晴空之下，反倒像是从森林中清醒的精灵，带着她机械的关节和水泥筑就的躯体，在阳光的抚慰下渐渐苏醒。

说起来这倒也是尚川第一次觉得清晨也可以如此让人心旷神怡，以往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城市像巨大运转的机器，要将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阳光同样刺到了夏元凌的眼，他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

听到他的哼唧声，尚川回了头。

半边身子在阳光之下，半边身子藏在阴影中的夏元凌，像极了一只不小心搁浅的鲨鱼。

这会儿正拍打着鱼鳍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