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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说完这话,只觉得回雪的目光狠狠剜了她一下。

“我当年第一次参加仙门大会时,就是败过一阵后一路轮空。其实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回雪看着沐吟风的眼睛,“因为积分总数是个人赛和团体赛的积分总和,就算败了个人赛,团体赛也不是没有挽回的可能。”

“好吧。”沐吟风无奈摊手,抬了抬眸子瞄了一下回雪,“大师姐,你觉得我有胜算么?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

“参加仙门大会的都是各个门派选出来的天才,如果你不动用灵力胜算不大,但至少不会为自己找来杀身之祸。每个门派都希望天才生在自己的门派中,而不会希望天才生在其他门派中。如果不能归为己用,当然就要越早除掉越好。”

这倒属实。

当提起除掉一事,沐吟风陡然想到若影一事,既然不同门派之间会竞争,同门之间就不会互相猜忌?

她再度提起这个观点时候,果然又得到了回雪的否定,不过回雪的否定理由竟然是——

冰灵儿修为敌不过若影。

“那……和乙木一起呢?也敌不过?”沐吟风算了一下,既然乙木是天花板一般的存在,与冰灵儿一旦联手,若影必然不是对手。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乙木与影师叔是不可能为敌的。”回雪幽幽道,“影师叔之所以终身未嫁,是因为……”温熙的日光洒在她的脸上,衬得她俏脸越发莹白似雪,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团体赛是……”

沐吟风低了头,她不想打断回雪。她清楚回雪的为人,如果回雪不愿意告诉她的东西,就算她绞尽脑汁想要去问也没有用。

如果回雪不是雪女的话,她能看穿回雪的心思就好了。她就知道回雪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东西,喜欢她怎么做……

还有回雪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她注视着回雪的侧颜,回雪的唇瓣未涂胭脂而呈现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极为柔软,这样的冰雪美人也会有柔软的唇么?如果她试一下,回雪会生气么?

“吟风,你要做什么?”

她还没凑到近前,就被回雪闪了开来,旋即她便觉得自己的脸又被回雪捏住了,这次回雪捏得一点都不轻,捏得她的嘴嘟了起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回雪凑过来盯着她的脸看了看,莫名笑出了声,回雪的睫羽很长,半透明的,如同冰霜凝结的一般,几乎要扫到了她的眼睛里。她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倒映在回雪浅淡到几乎透明的冰蓝色瞳孔中,看上去仿佛她原本就是封印在冰中一般。这样的亲密倒让她感觉有些不自然了。

“你刚才是不是没听我的话?”回雪细声道,她呼出的气体扑在沐吟风的脸颊,微微有些凉,不过比起她手指的温度还是暖了不少。

“我……没有……”沐吟风竭力翕动嘴唇发出声音,稍稍有些含糊不清。

不知怎么,回雪的心有些燥热,捏过一次沐吟风的脸颊之后,她便几乎无法忍受住第二次,不过她也知道,有了第二次,一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

“没有么?”回雪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没有……大师姐……放开……”沐吟风含含糊糊地道,想要抓住回雪的手腕让回雪松手,却不想被回雪抢先了一步,她自己的手腕倒是被握住了。

“我不放的。反正我要是松手的话你也不会听我的,就保持这样状态就好了。”回雪睫羽微微颤抖,漂亮到让沐吟风心神悸动。

“放开……”沐吟风挣扎着,但在力气上,她还远不及回雪,自然根本无法挣脱。

“就不放。”回答她是回雪一本正经的声音。

沐吟风想哭。

为什么她能感觉到回雪是在一本正经地占她便宜?

今天的回雪这样的热情,好像不大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回雪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嫣红的光晕,这种嫣红徐徐传到她的指尖,透过她的指尖又沁染到了沐吟风的面颊。

沐吟风只觉得房间的温度好像在一点点地攀升着,悄悄撩拨着她心底被勉强压制下的一簇总是跳跃着的小火苗。这温度的来源好像就是回雪。

“大……师……姐……”

回雪的手捏得越来越紧,沐吟风连单字的声音都发得模模糊糊。沐吟风推着回雪的手,无奈回雪的手抓得更紧,就像要嵌入她骨肉之中一般。

回雪的状态明显不对!

沐吟风心下陡然一惊,她看向回雪的脸,原本如冰雪般的面颊染上了一层明显不正常的红晕,瑰丽旖旎,于冰冷之处透着万般风情魅惑,森森寒凉与热情如火相交织。那双浅淡的蓝色眼睛后,更燃起了一团光华灼灿的火苗,就像饥饿的猛兽见到了猎物,要将猎物吃干抹净一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有人对她能产生这种强烈的欲望,最不可能的人就是回雪。回雪身为剑修,一向性子清冷淡漠,对于情感这些事一向都并不太理会,怎么可能在意她?

回雪的指尖越来越热,热到沐吟风感觉自己的皮肤马上要被灼伤,她盯着回雪的眼睛,却发现回雪也在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眸底烈焰灼灼,就连万年玄冰也难以封住。

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出事。

沐吟风盯住回雪的眼睛,缓缓牵引着如细细银丝一般的精神力,钻入了回雪的识海。

幸好回雪对她没有封闭识海,她轻松地就钻了进去。她刚一进去险些被热得吓出来,她以前也进过回雪的识海,不过那时回雪的识海处于一片茫茫雪野。

现在回雪的识海给她只有两种感觉,一个是热,一个是红,回雪的识海中虽然没有烈焰灼灼,但处处涌动着暗红的半液体,如同刚被熔化的熔岩,亦如同充斥着滚烫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