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味道堪称剧毒。

——诱人犯罪的那种毒药。

三日后少年醒来，吃惊地看着毫发无伤的他和伤势转好的自己，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等着少年向他质问，但少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环视房间一圈，直到目光落在房间窗棂旁边的苍鹰上才作罢。

“苍鹰分/身……”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怪不得你没事，原来你是那个ventrue家仅剩的纯血种，从教会的记录来看，你从来不参与吸血鬼和人类的纷争，所以我没想到能碰上你。”

“怎么，知道我是纯血种，害怕了？”他说，“先前在谷地不是挺威风的么？”

“害怕倒是不至于，我只是好奇。”少年偏头看他一眼，紧接着伸手缓缓拉开自己的衣领，慢条斯理地对他说，“听说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眷属的纯血王子，那……要不要尝尝我的血？”

少年的脖颈白皙如玉，日光从窗外斜斜落入室内，在润滑的皮肤上铺了一层朦胧的暖色。

清甜的香味透过皮肤弥散在空气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了，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渴求一个人类的血液。

他淡淡道：“你是猎人，猎人怎么会愿意让吸血鬼咬。”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少年大胆地接近他，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吸血鬼们有多渴求我的血。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居然没有趁人之危，是我的血不合你的胃口吗？还是你遵守【双方条约】，未经人类允许不会强行吸食血液？”

他不动声色，“纯血种即便不进食也能存活。”

“真厉害啊，那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咬过人类了，上一次喝到新鲜的血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少年说着，将肩膀上的衣服又拉低了一些。

上一次？

那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自从他能够利用尖牙独立进食，他就没有主动摄取过未经处理的鲜血——那些味道只会让他呕吐。

少年贴着他的耳朵道：“我身上没有任何所有印。”

他心下一动，瞟了少年一眼，只见这个有着狼一般犀利目光的少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竟是无比地真诚。

这个人类，到底知不知道对一个吸血鬼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简直就是把自己扒光了摆到他面前跟他说“请享用吧，我没有被任何人占有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在诱惑我。”

少年笑了，“嗯，王子殿下，我给你我的血，你帮我杀光那些人类，好不好？”

他蹙眉，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人类？”

“是的，人类。”少年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强迫自己肯定，“人类和吸血鬼没什么不同，都是恃强凌弱的物种，你以为人类就不会吸同伴的血吗？他们比吸血鬼还要活在暗夜里，吸着看不见的人血，甚至吞食灵魂。”

他半眯起眼睛。

少年说话的时候，颈部血管就在他身侧呼吸所及的地方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