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赵怀尚且年幼,成亲的事情还不着急。
瑞山王妃开口道:“你父王才走,作为儿子至少得守孝三年,圣上就算再着急,这三年也不会给你赐婚。”
她了解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个最要脸面的人,孝期赐婚的名头不好,皇帝既然放了他们回瑞山,就不会那么做。
如今提起,只是为了以后不得不防。
赵怀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母妃,这次的计划成功了,城外的干旱暂时解决,那父王出殡一事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即使有灵师在,瑞山王去世至今已经三个多月,再不出殡说不过去。
瑞山王妃道:“再等几日,等城外百姓不再愁苦,王爷的身后事才能办得风光。”
否则瑞山本地受灾,谁有心思去看瑞山王的葬礼呢?
于情于理,瑞山王妃都想将瑞山王的丧事风光大办,那可是瑞山的王爷,若悄无声息的埋了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瑞山王犯了什么错。
说完这话,瑞山王妃摸着儿子的发髻,开口道:“等王爷的丧事办完,你也该正式继承王位了。”
听见这话,赵怀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五岁离开瑞山,对瑞山王的印象并不深刻,即使作为嫡长子,但瑞山王常年忙于公务,对他这个儿子并不如何亲密。
等他离开瑞山前往京城,瑞山王来信也少有温情软语,一直到瑞山王病重,想让他这个嫡长子回去继承王位,才频频上奏。
诚然,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但瑞山王一死他才能离开京城,如今赵怀又接收了那许多的记忆,童年仅有的一些印象都被冲散的七零八碎。
夜深人静的时候,赵怀也会想自己到底算是谁,是土生土长的小王爷,还是异界来客,但无法否认,原本属于孩子的濡慕之情变淡了许多。
跟瑞山王妃相比,瑞山王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影子,虚无,从未落到实处。
赵怀知道他死讯的时候也难过,但难过的实在有限,如今听见瑞山王妃提起王位的话,心底也只是一点波澜。
虽说如此,那到底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该有的礼数,该给的体面,赵怀一点也不想少。
他站起身来道:“母妃,孩儿去灵堂看看,为父王烧一些纸钱。”
这几日就算再忙,他也会每日去灵前跪拜烧香,那是作为儿子的责任。
“去吧,但别太累着自己。”瑞山王妃嘱咐道。
跟儿子相比,瑞山王妃与瑞山王的关系更加冷淡,毕竟当年作为皇室郡主下嫁,名曰赐婚,实际上就是皇帝给瑞山王府的一个警告。
瑞山王虽然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妻子,但一直以来对王妃只有敬没有爱,若不是他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子,那王位还不一定会给谁。
在她还未生下嫡长子的那几年,瑞山王妃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枕边人的提防就是一把利剑,她却又无可奈何。
想起当年的事情,瑞山王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早就对瑞山王死心,要不然当年生下嫡长子之后,也不会将白姨娘姐妹送到瑞山王身边。
赵怀一路走进灵堂,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踏进门便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让人觉得浑身不舒坦。
一进来,赵怀便瞧见灵堂里半跪着两个模样清秀出色,形容相似的女孩儿,才五六岁大小,正在为已逝瑞山王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