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岩浆喷涌而出。

心绪难平柳染被那美人一脚推进湖里,随即她自己也扎了进去。

柳染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水,一阵巨大的波动从湖里荡漾开来,将她们推得老远,她憋着一口气,整张脸都有些紫了,终于在最后一刻被那美人拉上了岸。

衣裳破损沾满了泡开的血花,发丝凌乱贴在脸颊,柳染狼狈的趴在地上咳嗽。

那美人虽说比她好些,可带一个人游这么远也够呛。柳染缓过气来,哑着声问道:“你水性怎会如此好?”

美人将湿乱的发丝扎起来,过来扶她,笑道:“我老家本是沿海边上的,被人掳来献给北翼王,那日多亏柳姑娘搭救,感激不尽。如今北翼王死了,我自是要回去,柳姑娘可有去处?与你同来的那位俊朗的公子呢?”

柳染被她问得心中郁堵,双眼酸涩,垂眉不语。

那美人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气氛有瞬间静谧,月色下,湖里的水一浪接一浪拍打在她脚边。

那美人突然叫了一声:“有人朝着我们这边来了,看来是找姑娘的。”

柳染眉眼瞬间亮了起来,抬头往月色中看去,来人脚步极轻,黑衣融进月色,一张俏脸面无表情。

走到离她们还有十米远时,脸完全暴露在月色下,她开口问道:“柳姑娘?”

柳染脸色暗了下来,不是他。

“花影,是我。”

花影向来冷淡的眉眼有些喜色,上前从那美人手上接过她,“柳姑娘,主子让来找你。”

柳染睫毛微颤,沉默半晌开口问道:“牧大哥现在在哪?”

花影注意到她情绪,张了两下口,还是如实道:“公主情况有些不好,主子带她去找大夫了。”

柳染终于坚持不住,直接朝着地面摔去,那美人惊呼一声,花影连忙加大手上力道去扶。

月色太暗她方才没注意,等细细去看,花影才发现面前人身上到处都是化开的血迹,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流血,扶着的手臂温度也高得不正常,显然在发热。

再想起她之前肩膀就有伤口,脸色顿时不好起来,“柳姑娘,你怎么受如此重的伤?”

柳染摇头,勉力要站起来,下一刻眼前一黑,也晕过去了。

花影及时将她接住,月色下柳染面白如纸。那美人看着唏嘘,突然道:“我观柳姑娘喜欢你主子,你主子却喜欢公主,她这是被气晕的吧。”

花影给了她一个冷眼,“少胡说。”接着抱起柳染踏月而去。

那美人搂住胳膊嘀咕,她可没胡说,她看人准着呢。

等柳染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宽敞的马车内,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周围天色已经大亮,马车时不时颠簸几下,她浑身疼得难受。

她撑着手发出些声响,马车帘子突然被人撩开,花影那张冷脸探了进来,轻声问:“柳姑娘有好些吗?”

柳染不想示弱,白着脸点头。

“我们这是去哪?牧大哥呢?”

“我们这是北上,往荔川的方向赶。公主才醒主子在照顾她。”

柳染眼眸瞬间暗淡,整个人安静又沉郁。花影默默地将车帘子放下,专心的赶车。

她重生之后事情好像在发生偏移,牧大哥与公主在南湘王府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而北翼王府的事件里偏生插了个公主进来,导致事情一路偏移。

她好像也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将牧大哥越推越远,当务之急不是针对公主,而是要想着怎么挽回牧大哥。

想通了这点,心情豁然开朗,可还是忍不住撑起身子朝着前面的马车看。

马车正经过一条岔道,车帘静静地垂着什么也看不到。

马车内颜玉栀躺在柔软的绒毛毯子上,头枕在牧危大腿之上,随着马车的颠簸来回的晃荡。

她扭着身子想往旁边滚,牧危伸手制住她的动作,“公主,小心撞到车壁。”

她有些恼,声音细弱蚊鸣:“落枕.....”脖子这样枕着挺难受的。

牧危没听清她说什么,他微微低头,将耳覆到她唇边:“公主说什么?”

颜玉栀伸手摸了一下脖颈,脖颈之上挂着的玉符不翼而飞,顿时更气了,这人怎么这么薄情,第一时间永远想着玉符。

这会儿见他将耳朵凑过来,恼恨张开贝齿就咬,偏生她浑身无力,咬着他耳朵上不仅不疼,倒是痒得很。

她来回的用力拽,想将他耳朵直接咬下来算了。越咬却越觉得不对劲,往日动不动就黑脸的人,此刻安静的任由她咬,抱着她的身体僵硬得膈人。

再抬眼看他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目光再移就撞进了一双泛着柔光的眸子里。颜玉栀仿佛被烙铁烫到,慌忙松开嘴。

她别开目光,兀自在他怀里转了个方向,头埋进他腹部装死。暗地里却嘀咕,这人什么毛病,自从她醒来后动不动就盯着她看,目光还奇奇怪怪的,还动不动就脸红。

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对自己有想法。

顶多是拿了自己玉符不好意思,以及舍命相救的一点歉意罢了。

接下来的这两日饶是颜玉栀心再大,脸皮再厚都觉得有些遭不住。

途中她饿了,马车内只有干粮,牧危担心她难以下咽,亲自下去烧火煮粥。

颜玉栀被直接抱出来,安放在上风口的绒毛毯子上,接受女主以及花影谴责的目光。

她毫无所觉的捧着牧危端来的唯一一碗粥慢悠悠的喝起来。

秋高气爽,清风徐来。

牧危蹲在她旁边时不时嘱咐她注意烫,她吃完一口他就勺一口吹吹再送到她嘴边。

其余三个人排排站,或冷漠或惊讶的盯着这边看。

颜玉栀嫌这样太慢,伸手要接,牧危避开她的手,柔声道:“烫,公主身子弱还是我来吧。”

月影在一旁插话道:“主子,要不还是属下来吧。”

牧危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转着眼珠子四处瞧。

柳染默不作声的转身往停在一旁的马车去,她靠坐在马车里有些发愣,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块饼被送到她面前。

“我不饿。”

花影将饼直接塞到她手上,放下帘子坐到车驾上没出声。

柳染瞧这手上混合这芝麻香气的饼半晌,还是张口吃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揭穿公主的真面目。

一行五人在天黑之前进了城,好不容易找了间客栈却只剩下三间房。

牧危环视一圈正要开口,颜玉栀却抢先道:“牧哥哥和月影一间,花影和柳姑娘一间,我自己一间。”

“不行!”

牧危,月影异;口同声。

柳染和花影站在旁边没动。

月影:“主子怎么能同属下睡。”那他整晚都不用睡了好吧。

牧危轻咳一声道:“公主还未大好,晚上必须有人守着。”

柳染主动站出来,“公主是姑娘家,还是让我守着方便些。”

颜玉栀立马怂了,扯着牧危衣袖急道:“还是牧大哥守着我吧。”女主现在看着温和,她可没忘记她三番两次想杀她。

牧危唇角微勾,抱着她往上走。

柳染郁猝,她这是给公主当垫脚石了。

等到了屋子里,牧危将她放在桌子旁坐好,转身往外走。

颜玉栀急道:“去哪?”

他回头轻笑:“公主放心,我只是给你拿晚膳,很快就回来。”

“哦!”她摸摸鼻子转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