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牧公子不喜欢神女能拿出五千两银票?”
“大男人能天天学做饭?”
“能夜夜跑到神女屋顶守着?”
“眼珠子能跟着神女转?”
颜玉栀目瞪口呆,喂,够了,越说越离谱了,说得她都信了。
他拿银票是不想耽误时间,做饭是想搞副业,跑我屋顶天天盯着是怕我这‘钥匙’没了。
颜玉栀越想越心虚,觉得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牧危有没有可能真的喜欢她?毕竟她娇俏可爱,美丽大方。
她抬眼就看到站在正厅门口的牧危,当下有些尴尬的转开头。他方才听到那句‘牧哥哥爱的是我’了吗?
牧危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就像隐秘许久的心思自己还不确定,突然被人戳破,拿出来一条一条的分析,最后板上钉钉——他就是喜欢公主。
可能还不只是喜欢!
有人顺着她目光往外看,看见牧危起先惊讶了一阵,接着就有人将他让了进来,也不知是哪个嘴快的,直接就问道:“牧公子,神女说你喜欢的是她,你说说是不是真的?”如是真的柳姑娘杀人的嫌疑就比较大了。
信口胡诌被当事人听见了,现下还要当面对峙,饶是颜玉栀脸皮再厚也有些薄红。
柳染紧张的喊了声:“牧大哥。”
牧危没有理会她,他手里还拿着一件轻羽正红色斗篷,看上去与杜子腾送的那件一样,可领口处的绒毛夹着些细细的金丝,乍一看很是惹眼。
他走近颜玉栀,将斗篷披在她身上,看着她眼睛微笑:“是真的,我只喜欢小栀。”
多日来的苦闷一扫而空,牧危此刻心情无比轻松,甚至还有些雀跃,他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睛。
颜玉栀有片刻呆愣,方才她心尖居然用力跳动了,随即嗤笑,怎么可能,他肯定是怕这把‘钥匙’没了,才如此说。
这定是权宜之计!
她转开眼,冲着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所以究竟谁在胡说显而易见,她就是凶手。”
柳染没想到她是被牧危捶死的,眼中不甘转为愤恨。
“即便这样也不能说是我杀的,你们没有证据,仅仅凭她三两句话就认定是我,我不服。”
这时牛婶子说话了,“是啊,大当家,柳姑娘是个心善的,常常帮大家的忙,我瞧兰儿也挺喜欢她的,还是查清楚好。”
又有人说:“神女也很好啊,她教我们开荒种地,教我们吃饱穿暖。”
萧克面上悲戚,走到柳染面前怒目圆睁,咬牙道:“且都等着,若是让我查出是谁杀了我妹妹,就算是死我也要将她碎尸万段。”
这番对峙弄出了两个嫌疑人,哪个都不确定。人都死了,势必要停灵七日再下葬的,这七日之间,萧克动用了所有人在寨子里找线索。
所有人都叫到跟前询问,那日清晨到事发究竟干了什么?
柳染一个人枯坐在木屋里,花影来的时候门口还有两个中年汉子守着,她目光冷冽,在这两个人脸上圈巡了一遍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其中一个脸瘦颧骨高的汉子陪着小心道:“姑娘见谅,大当家的要求的,我们只能守着。”
花影嗤笑:“以我们的功夫,你们守得住吗?”
门口的俩人噎了一下,互相看一眼,低头奈奈不言。
花影走到屋子里,递了个纸包给她,“酥油饼。”
柳染摇头:“我不饿。”
她不由分说直接将饼塞到柳染手心,“身正不怕影斜,若是他们敢冤枉你,我定不会罢休。”
柳染拿着饼的手颤了颤,舌尖涌上一股苦味。
她抬手,问花影:“你买的?”
“主子买的。”其实是主子寻了好几处,特意买给公主的,她顺手买了些回来。
柳染苦笑,眼睛却有些酸涩——何必骗她。
她默默将饼吃了,心里却思绪万千,杀人这事她做得并不缜密,若是萧克当真一一盘问,迟早会查出她不对劲。
再等下去,只怕公主没死,她就先被这群人搞得狼狈至极,她良善了两辈子,很难想象被人当众拆穿杀人嫁祸的羞辱。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趁还没被人发现前,杀了公主,然后立刻和牧大哥下山。
假借不了她人之手,那只能她自己动手了。
——
天渐渐暗下来,烛火时不时的跳动两下,颜玉栀捧着酥油饼吃的有滋有味,似乎丝毫没被白日的事情吓到。
等她吃完,牧危才绞了帕子挨个给她擦手,温热的帕子逐个擦过纤细白嫩的指头,他低着头显得格外认真。
一股痒意顺着指尖爬遍全身,她瑟缩了一下,对面的人柔着声道:“别动。”
那模样还真像是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耐心又缱绻。
擦完她的手,又侧身重新绞了帕子,开始擦她嘴角。这次颜玉栀能清楚的看见他整张脸,以及那双揉碎了烛光的黑瞳。
她突然往后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牧危担心她掉下凳子,连忙扶住她细腰。她像炸毛的猫,直接弹跳起来,反而将牧危带得往前趔趄了半步。
“公主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我都有身为钥匙的自觉,你反倒是失了分寸般,又想玩什么把戏?
难道是察觉到她最近不怎么听话,老是和他对着干,想用美男计诱她死心塌地?
太阴险了!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牧危收了帕子道:“月影说公主睡了一晌午,现在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要睡啊,难不成和你大眼瞪小眼?
“公主不担心?”
颜玉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没做过的事还按头承认不成?”她顿了一秒,又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到底有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