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危将他扶了起来,冷着声道:“登基大典那人有什么问题就多问问郑司马,若是有何人捣乱,杀!”

“自现在开始,你负责拦着郑司马,等月影回来。”

“遵命,主子多带些暗卫去吧。”

牧危点头,挥手让寒奇退下,自己快速打点一番,扮成荔川侍卫悄无声息的混出宫。

越往西天稍微没那么冷,岸边两侧依旧草木寥落,豆大的雨点炸得江面坑坑洼洼,风疾浪高,岸上烟花爆竹的声响时不时的传来。

今夜正好是大年三十,飘摇在江面的渔船却没有半点喜气,所有人面色惶恐,战战兢兢,担心活不到明日。

颜之衍那个疯子,一言不合就乱拔人舌头,渔船上的人已经被他拔得七七八八了,有两个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了。若不是还要人前后打点,他恨不得将所有人舌头都拔了。

颜玉栀寸步不离的护着牧昭昭,每次他靠近都警惕的盯着。对于她的小心,颜之衍唾之以鼻。

“放心,你有心疾,拔了舌头恐怕活不了,本王不动你。”他又看了恨恨盯着他的牧昭昭一眼,眯着眼笑:“倒是五公主,别老这么看着本王,小心本王将你眼珠子挖了。”

颜玉栀吓得立马用手捂住牧昭昭的眼睛,惹得他一阵嗤笑。

等他远离了些,颜玉栀才将手拿下,对牧昭昭道:“以后别瞪他了,瞪又瞪死人,心里越是恨他,面上越要若无其事。”

牧昭昭愣了一下,点头。

睡到半夜江面风浪突然大了起来,船行不稳,和对面的船直接撞到了一起。

船身被撞得晃荡,将睡梦中的颜玉栀和牧昭昭惊醒,俩人还来不及动,就被人点了穴道。

黑暗里颜之衍笑得阴森恐怖:“没想到他这样快,你猜他带了玉符没?”

说着迅速消失在船舱,颜玉栀眼珠子转转,有些激动起来。颜之衍说的他是牧危。

他来了!

船舱四处漏风,躺在里头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人说话声。

真的是牧危,还有花影,他们都来了。

船舱外的甲板上,牧危冷着脸看着对面。颜之衍扣住身前的人,笑得张狂。

“你是怎么找到本王的?”

雀鸟扑腾着翅膀停在他身前的人头顶,不断啄着面前的簪子,那簪子被啄得左摇右晃,折射出微光。

颜之衍了然:“失误了,这次居然没发现。”上次在他衣服上撒的,他直接弄到了公主身上,这次放在簪子里的虫粉太过隐秘,他一时之间竟然没发现。

“将公主和昭昭还来,我放你走。”

颜之衍环顾一圈,冷笑:“带这么多人,像是要放过本王的样子?”

他用力勒紧身前的人脖颈,身前人开始挣扎,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牧危冷眸瞬间紧张,“你要怎样?”

“本王不是让你拿玉符来换,玉符呢?”

牧危一直昏迷,醒来就连夜赶路,根本不知道什么玉符的事,他沉默不语,在对面人看来,就是舍不得玉符了。

颜之衍冷笑一声,故意大声道:“这赌局还是本王输了,果然还是玉符比公主更有价值。”

牧危眉头微皱,伸手就想去夺他身前的人,颜之衍动作更快,拉着人就往船舷上跑。

风浪吹得衣袍烈烈作响,似乎察觉到了他想干嘛,牧危喝道:“你住手!”声音看似平稳却又沉又抖。

颜之衍嗤笑:“你不是很厉害吗,天这么黑,水这么急,你猜本王将她推下去,你能捞得到吗?”

牧危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颤抖,压着嗓音道:“玉符我带了,你下来,我给你。”

颜之衍嘲讽道:“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骗本王可没有好下场。”

他手上的人眼眸里全是惊恐,用力的挣扎,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牧危心脏紧缩,柔声安慰道:“公主别怕,我很快救你下来。”

黑暗里,花影和他同时出手,一人抢公主,一人对上颜之衍。

颜之衍冷笑,居然将手上的人直接大力往对面甩。

牧危眼睛瞬间猩红,飞身追着那抹身影而去,然而只来的急扯住一截裙摆,俩人就双双落进浪高冰冷的江面。

花影惊叫出声,吩咐其余暗卫道:“去救五公主。”

随即也跳了下去,主子水性并不怎么好,这么大的浪哪里是去救人,分明想死在一起。

二十几个暗卫朝着颜之衍而去,然而下一瞬,甲板上浓烟四起,一个人也看不到,不过片刻整座鱼船都着了火。

颜之衍带着颜玉栀和牧昭昭跳上了另外一艘小船,江面上被短暂的照亮,他看着冲天的火光越来越远,笑得越发开心。

“皇妹,你猜他会不会直接淹死了,男主经历千辛万苦都没死,却被水淹死了,是不是很好笑!”

颜玉栀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寒声问道:“你推下去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