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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过千里的高楼大厦,渐变式闪过宽广平原,低地草甸,寥廓的原野最终臣服在一座比雪峰高山还要巍峨壮美的沉郁建筑前。

审刑殿里充斥着终年装满血腥味的粘腻空气,排风器是不起作用的,也不允许起作用。在这里的都是会受刑的犯人——在他们送来时就是犯人,无论有罪无罪——他们不允许被善待,无论是溃烂到无法开口的嘴,还是渴望嗅到不恐怖气味的鼻子。

进了这里,不按世俗,不讲法规。活下去,就会获得新生。

破空鞭声一下一下清晰响着,鞭鞭不留力度,回荡在空阔幽暗的室内,越发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尤西斯幸灾乐祸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简衡星光裸却血痕遍布的后背上转着,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精明与算计,夹杂着置身事外的讥笑与恶意,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慢悠悠喝了一口水,抬了抬手,示意正施刑的人停下。

简衡星自始至终笔直□□,一言不发地跪着,面上不折半分淡然风采,好似他正在做什么风雅高贵的事情,若不是教皇交待过别的地方不能动,尤西斯恨不得划烂那张狐媚勾人的脸。

装什么装,来到这里了,谁还不是烂人一个。

他颇为不满地站起身来,接过手下人恭恭敬敬递上来的鞭子,在空中试了两下,再狠狠打在简衡星后背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疼吗?”他笑着问。

简衡星没有出声,从英挺眉间渗出一滴水珠,流过他布满细密汗珠的鼻梁,再到苍白如梨花花瓣的薄唇,最后流连在他弧度优美的下颚角,却又被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又一鞭惊得从空中坠落。

尤西斯享受着简衡星一切意料之外的反应,包括他不自觉微动的喉结,和收紧的双腮,于是停顿了一会,又是结结实实一鞭下去,在那触目惊心的白皙后背上再次分割开血痕碎片。

可惜,除了第一次他猝不及防的袭击,简衡星再也没有做出别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