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礼拜陈觉都神出鬼没,消息回复得慢,电话更是几乎不接。难道这就是所谓得到了就不珍惜?生起气来宋珂也会想,算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叫你尝尝被我冷暴力的滋味。
可是真见着面,又不忍心。
前天到公寓去是见到人了,但陈觉脸色不大好,问他怎么回事只说休息得不够,宋珂也就不好意思再多问。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陈觉背着身,不知道在想什么。宋珂起初睁眼望着天花板,手搭在小腹上,后来慢慢地睡着了,感觉到有吻落在自己眉梢、眼角、耳垂,糊里糊涂地原谅了他。
早上七点出门打上车,天还没完全亮透,遥远的天际满是倦意。
宋珂把头靠在窗边打瞌睡,手里攥着手机,始终觉得很不安稳。一是因为陈觉这样的忽冷忽热,二是因为病情时好时坏,已经到了记不清事的地步。医生开的药是算好日子、算好份量的,可是莫名其妙就攒了一大堆,全部静静地躺在抽屉里。
真没想到天气变得这么快,昨天还像要回暖,冷空气一来就又将整座城市打回原形。他坐在出租车后排,眼前一幢幢高楼大厦渐渐后退,玻璃上蒙着一层水汽。
不由自主地想,这算是自己的报应吗?所有加诸在陈觉身上的痛苦最终都会回到自己身上。
可他没有怨言。因为始终记得自己跪在殿前许过愿,只要陈觉回到自己身边,别的一切都不再强求。
不应该再奢求陈觉像从前一样爱他,反而是自己,该学着洒脱一点。
“降温了注意保暖,一周后见。”
发完这条就关机了。
抵达目的地以后直奔酒店,放下行李出门。融科交流会的地点比较偏,出租车绕了几圈才找到。又因为活动场地是旧体育馆改的,里面四处钻风,傍晚结束时已经觉得头疼鼻塞。
大概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吧,工作和生活通通遭遇瓶颈。
散场人多,怎么也打不到车。他浑身乏力,实在没有耐性再在寒风中苦等,于是一步一步地往地铁口挪。结果挤回酒店就开始发烧,烧到四肢无力,只好穿上衣服去挂急诊。
医院倒并不远,就是输液室人满为患。
找不到座位,他一手拿着新买的病历本,另一手推着架子,倚墙站在角落。点滴流进身体里,右臂的温度比左臂要低一些,人昏昏沉沉的。
中间护士来过一趟,问要不要给他找个折叠凳。他本想说需要,无奈身边不是老弱就是病残,又感觉开不了这个口,最后还是咬牙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