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去翻自己的包,结果越忙越乱,矿泉水从手里掉下去,顺着地面骨溜溜滚到马路中央。
有人打开车门弯腰捡起,朝他走过来。他却没有余力再去管那瓶水,只翻出两粒药,就那样闷头干咽下去。结果药片呛在喉咙里下不去也上不来,拍着胸口咳得惊天动地。
不知道为什么新生活刚开始就变成这样,变得这样糟糕,这样让人啼笑皆非。
陈觉皱着眉过来阻止他,用很大的力气拍他的背。触感很真实,痛觉也很真实。四面八方的喇叭声全响起来,因为陈觉的车停得不是地方。宋珂意识到这是真的,实在没有办法这样下去,想要赶紧走开。
结果陈觉不说话,拖起他的手就走。
他急问:“你干什么?”
可陈觉的力气总是这么大,拽紧他的手腕就不松开。宋珂使出吃奶的劲挣扎也无济于事,前额一阵阵地发晕,不知道是呛得还是病得。
最后被拽上车的时候他已经呼吸困难,躺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陈觉的态度又忽然缓和下来,盯着他的脸说:“你在发烧。”
又拧开矿泉水瓶,将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他喝。
其实哪里是发烧,就是呛得脸色发红,这会儿又急得发昏。他吃力地撑起身体,把面前那瓶水推开。
陈觉却仍然看着他,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曾经有多么想见这个人,现在宋珂就有多么怕见这个人。其实也不是怕,就是想要重新开始,想把过去的事全忘了。他不希望自己再像那晚一样万念俱灰,连生命都不管不顾了。
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拿袖子把嘴唇上面的水都沾干,又慢慢地拧紧瓶盖:“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陈总。”
瓶身是凉的,掌心却又热又湿。
结果陈觉仍是静默。
他只好神色更加冷淡,伸手去推门,陈觉却不肯把车门解锁。他嘴角微沉:“我要走了,你——”
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