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倒打一耙,丝毫不讲理的一通话,但经她软糯的语调一说,倒显得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而这一切反倒成了云若谷的过错,吓着她这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云若谷侧了侧脸,刀刻一般的下颌线从裴九真的手指缝中露出来,映入她眼底。

裴九真灵机一闪,料定云若谷要拿那夜他劝她不该闯男子院落的事说教,她抖了抖肩,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恢复幼崽的模样。

裴九真像猫儿一样,呲溜一下钻了出去:“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裴九真一溜小跑夺门而出,出了门,她背靠门扉遥遥朝里屋的云若谷喊话:“你抓紧些,我在外面等你。”

这两日裴少正和裴少禹出远门,正是她收拾青白的好时机,既不必担心青白疑心到她两个哥哥头上,也不必顾虑被她报复青白被两个哥哥逮个正着。

不多会儿,云若谷着一身玄青祥云纹饰长衫走来。

少年长身玉立,玉骨云衫,他静默着不说话的时候,微微上扬的凤眸透着一股凉列冷意,似飞雪似冷泉,一举一动都显示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稳重与老成。

裴九真只匆匆扫过云若谷一眼便觉眼前一亮,不知不觉又恢复少女模样。

裴九真转了个身:“走吧,青白已经到了。”

云若谷却不急:“慢着,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对付青白。”

裴九真并不打算和盘托出她的计划,只含糊道:“我不想给你惹麻烦,所以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万一青白连带着记恨上你如何是好?”

云若谷哂笑:“记恨上又如何?”

方若谷满脸都写着傲气,仿佛是在提醒裴九真于他而言,区区一个青白,不足挂齿。

裴九真脸上甜甜的笑僵了一僵,这就是她这个青铜和王者之间□□裸的区别,她操心的事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兴许都比不上他中午要吃什么来的重要:“好,你不怕,我怕成不成?”

云若谷眼皮轻抬,扫她一眼:“你为什么要怕?他恨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话才出口,云若谷便愣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