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喝得醉醺醺的，眯着眼睛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票：“给。”

老板接过来，展开看了看，然后不满的说：“你在跟我开玩笑？这连十分之一都不够付！”

男人烦躁的啧了一声，在风衣上下掏来掏去，最后在老板审视的目光中拿出一盒烟，取了一根叼在嘴上，又去找打火机。

老板不耐烦了，挥手示意两个打手过来：“你身上到底有钱没有？”

男人把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他像是借此醒了醒酒，混沌的眼神清明起来，咧着嘴露出一个无所谓的微笑：“好像不太够了，不过我们可以赌一把。”

“赌？”老板插着腰看他：“你身上半毛钱都没有，想要跟我赌什么？”

“就赌……这个打火机？”男人说：“它是银的，能卖点钱，跟我赌一把，赢了它归你，输了你就让我在这喝个够。”

“不，不，这买卖我可不干，兄弟。”老板身后的两个打手开始摩拳擦掌：“要么你叫人来送钱，要么光着出去。”

“唉。”男人挠了挠头发，无所谓的说：“那让我把这杯喝完？”

老板面色阴沉，示意打手们动手。

这时，一个漆黑的人影忽然冒了出来，将一叠纸币拍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冷冷道：“跟我走，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的表情这时候才有了变化，他懊恼的呻吟了一声：“噢，该死，蝙蝠……你怎么找到我的？”

蝙蝠侠没有说话，眯着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身形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就十分具有压迫感。酒吧老板收了钱，也不太想管客人的破事，带着两个打手迅速走远了。

康斯坦丁只好站起来：“去后街？”

他们顺着后门走出酒吧，拐进一个巷子里。康斯坦丁脚步虚浮，出门走了没多远就靠在墙上，也不管上面有多脏，懒洋洋的说：“说吧，蝙蝠，这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蝙蝠侠说：“一周前，洛杉矶发生了一场地震。”

康斯坦丁不怎么在乎的说：“对，我干的。”

蝙蝠侠问：“你费尽心机，取走厄贝里斯特的血就是为了做这个？”

“差不多吧。”康斯坦丁点点头，抬手把烟拿了下来。出乎蝙蝠侠的意料，他这个时候看起来意外的好说话，又或许只是需要找个人倾诉：“有一个混蛋恶魔，夺取了我的朋友——曾经的朋友，女儿的灵魂，要我替他消灭他的竞争对手，因为他想在洛杉矶搞一个人间地狱，酒池肉林，大概这么理解吧。”

他吸了口烟，继续道：“那个混蛋说如果我不干，那他就把那个小姑娘的灵魂送进地狱，跟他从前干的事一模一样……”这里似乎有一段往事，但康斯坦丁没有继续说下去：“总之，既然他想搞个地狱，我就成全他。”他冷笑一声：“我在洛杉矶打开地狱的大门，里面出来的恶魔把那个混蛋撕碎了，在这之前我救下了那个小姑娘，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他说的倒是很轻松，但是蝙蝠侠相信事情不会有这么容易。他思考片刻，指出自己的疑问：“你刚刚说‘曾经的朋友’。”

“对，曾经的，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了。”康斯坦丁说：“我之前说过，蝙蝠，使用魔法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救出了他的女儿，但代价是他忘记了她和他的妻子，也不再认识我。”烟熄灭了，康斯坦丁重新点燃了一根，打火机的火光在一片漆黑中照亮他的脸。他自嘲道：“说实话，我觉得这是件好事，跟我在一起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蝙蝠侠紧绷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看着康斯坦丁，对方正仰着头看向头顶的天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说起来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来给我送钱，我就又只能穿着内裤回去了。”

……听起来拖欠酒债也不是第一次了。蝙蝠侠无语了一会，说道：“为了得到厄贝里斯特的血，你先去找到萨巴蒂诺。”

男人喝得醉醺醺的，眯着眼睛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