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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凝霜隐隐有了猜想,但迫于此时处境,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思绪百转之时,奉花的几名佛修已经走下了长长的斜廊,穿过金堂钟楼,停在一处佛塔之前。

佛塔地处大法华寺正中,除了供奉舍利,更是佛子修行参悟之处。外门弟子等闲是不得入内的,因此她又被恭恭敬敬换到了另一位佛修手里,一路摇摇晃晃上了佛塔。

她于禅一道是实在没什么悟性。

她年少的时候修行,意气风发,爱恨分明的做修士。后来遭逢大变,便一心一意的当妖女,对待这帮佛修一直有偏颇的刻板印象。

此刻一路上佛塔,见墙壁上有观音与普贤的壁画,舞伎宝冠罗裙反弹琵琶,宝池宝山各色莲花,端的是祥和仙乡。捧着她这盆花的佛修已然醍醐灌顶似有所悟,她却看得津津有味,嗯,这颜色还挺鲜亮。

不错,她喜欢亮色。

“……虽知诸法如幻,如梦,如响,如焰,如化,如水中月,如镜中像。”着青锦袈裟的佛修一面喃喃念道,一面却是将手中捧着的花放进一方龛里。

相凝霜被兜头兜脑罩了个严实,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困在小小盆栽里更是没了脾气,只能感到晕晕乎乎又被换了好几个人的手,这才终于被安稳搁了下来。

“……上座,花已到了。”

昼光乍明,龛门被开,先撞入相凝霜眼帘的,是一只手。

玉样雕成,修洁纤长,精致如玉腕骨上承了黑沉沉的一串紫檀佛珠,偏那只手实在生得美貌,随意垂着也占三分风流,生生衬得庄严肃穆的佛门之物也显出几分艳色。

再往上,是素色的衣袖。

说素色也不准,似乎要比素色更清透,便如长空清朗,深雪沉沉,流水一般迤逦在石砖上。

相凝霜一愣。

寻常佛修是不能穿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