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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已至此,她也不再耽误,立刻便起了身作势要走,却并没有带那枚入长留的铭戒。

一则是她没打算用,不想连累了齐婳,二则也是她用不上,素玄多半不在长留山。

这位长老其实很有点意思。

虽然是修士,又身为百年宗门长留的长老,但仍然对于低级趣味保留着极大的兴趣,极爱繁华,好精舍美婢、爱鲜衣华灯、藏古董花鸟,在南域有许多处堂皇富丽的私宅,平时除了必须在山中的一些特定日子,基本都在各处私宅中厮混。

其实也不只是长留,其他稍微有头有脸些的门派都存在这样的人,毕竟百年宗门,尾大不掉,藏污纳垢,内部势力盘根错节,其中的所谓魁首长老,有几个是真正一心求道,谁说得准呢。

她站在原地松了松筋骨,打算一口气把她知道的素玄的兔子洞都转一圈,把这老东西揪出来。

……

南域此时弯弯月上柳梢,街市灯火渐暗,车马凋零,设宴的各府都酒冷宴残,笙歌暂歇,正是宴席欲散、酒至昏昏的时刻。

而别院内依然灯火通明,花团锦簇,珠帘翠幄后有女婢从袅袅沉香烟气中一闪而过,捧了醒酒的瓜果与浓茶奉给主人。

素玄半阖着眼眸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便立刻皱起眉,不甚愉快的扔了茶盏,说道:“过浓,伤了茶性,重去沏一盏来。”

女婢立即诺诺应是。

素玄又阖上眼,他今日饮多了酒,因此头痛,此刻便半倚着椅背不甚痛快。

室内明烛高烧,窗外忽而起了风,吹动簌簌珠帘,绚丽模糊光影摇斜,与细细淡白烟气混于一起,愈发醉人。

素玄等了许久也不见人,生出些不耐烦,不快的睁开眼:“人呢——”

一盏红玉暗镂云鹤纹的茶盏,轻轻贴上他鼻尖。

随即倏然狠辣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