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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认为左手是净手,右手是浊手,因此持珠本来就应一律佩在左腕。

妖女深谙推拉之道,上句看尾巴有些过火,这句就往回收了收,委婉的表示自己不过开句玩笑。

“…提笔至此,言不尽意,漠北蛮荒之所,唯愿上座平安。”

最后一句又画风一转变得十分正经,相凝霜满意的搁下了笔 ,想起什么又停下来添了几笔,这才抬手拈了个诀,让这封信又乖乖飞回来处。

嗯……洛长鹤读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她半趴在窗边,懒懒支着额,伸手去折窗外开得繁盛的白梅,在一室花影浮沉中,静静想着心事。

北漠极北之地,气候诡谲,不遵常理,穿过茫茫酷暑的库齐沙漠后,便是连绵一片赫连雪山。

此时正值夜中,缺月昏昏,映上连绵雪山一片冷光湛然,厚厚积雪浮动月光,晕出一片云翳霜雾般的光晕,北风穿山而过,带起雪落之声,极静,极冷。

而缺月之下,一方斜飞孤崖之上,正有素色衣袂散在风中。

明月雪山巅上,淡色衣襟自松树枝头垂落,悠悠,宽大袈裟衣袂散飞姿态翩然,叫人想起九天之上鸾鸟暂歇,清冷月光照亮他微微侧着的脸,光辉潋滟,更胜月色三分。

他坐于单薄树梢,明明应该局促,却极从容,仿若流云轻轻落在枝头,双手不急不缓,结了一个莲花印。

刹那光明。

遍地玉白雪中生般若莲花,氤氲蒸腾起纯白雾气,于是这千里连绵雪山中一切蠢蠢欲动即将破土而出的邪祟魔气,立即便又气息奄奄。

整整七日七夜,终于涤清这片魔气肆虐的雪山。

洛长鹤抬眸,面色透明仿若佛前一株玉簪花,在浓浓淡淡的月影雪光中有些倦色。

良久,他一动不动,微微垂着眼,神色也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