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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枝头折下来的花,插在瓶中供在案头,无论如何金尊玉贵费尽心思的养着,却也总是郁郁。

温逾白微微低了眼,看向她搁在榻边的手腕,霜雪一般的白,却也细瘦,一用力便要折在他手中。

他突然想起从前在长留,他因着灵体被毁,不得已借了现在这副壳子蛰伏休养,慢条斯理的为数年后这一战布下棋子。

那时候这孩子经常会来洞府找他,撞见他与旁人打牌九——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她便眉眼弯弯的凑过来,问他讨要彩头。

伸到他眼前的,也是这样的手腕,玲珑,手指的姿态也好看,是一朵静默开放的白丁香。

同桌的人偶尔会打趣她,说小丫头不知不觉竟然长这么大了,不久后就要结道侣了,想要个什么样的呢。

她正从他那讨来了满满一怀的灵石,人又精乖,闻言便笑眯眯说他的好话:当然是像我师尊这样的。

这孩子被他养得实在胆大。

他当时闻言没什么反应,还是那般淡淡的神色,夜里却十分久违的、时隔几百年做了场梦。

梦里她却不再笑了,被欺负得红着眼睛,呜呜咽咽的喊他,一会叫他师尊,一会叫他的名字,闹到最后,甚至软绵绵叫他夫君。

梦到这里他醒过来,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良久,才轻轻一笑。

原来……他竟是这般想头。

他实在是活了太久,具体年头他自己都记不清了,魔族的性情行事无所顾忌又重欲贪欢,他却不同,早些年勉强对杀人有几分兴趣,近些年纵是对什么都起不了兴致了。

没想到……

他回过神,神情很明显的愉悦起来。

幻月空花之术霸道,待到术成,中术人虽不至于痴傻,但也差不多了。

他到底不太愿意,让自己的阿霜变成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