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嘴唇抖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此地,留下邢文峰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儿。
回首望了一眼还跪在坟冢前痛苦不堪的邢文峰,王松柏终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关于邢文玉的事情。他的心情异常沉重,除了许大将军之事,更有邢文玉之事,若真如杨展鹏所说,是因为嫉妒想要上位,又与邢文玉有什么关系,韩郡守又何必缄默不语,包庇杨展鹏,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脑海中曾经浮现出的那道身影愈加清晰,催促着他前往郡守府寻求真相。
到了郡守府,门口的下人似乎并不惊讶,赶紧便迎了上来:“王大人,我家老爷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王松柏一愣,便跟着小厮进入了郡守府,很快就将他带到了书房,书房内韩郡守正佝偻着身子,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幅画。
王松柏走上前,发现那竟是一副迎军图,图上赫然就是武威郡的样子,一队威武不凡的将士正兴高采烈,气势昂扬的走在回城的路上,两侧有无数百姓夹道欢迎,众人都喜气洋洋,那队浩浩荡荡的将士中为首之人正是许平远,看着分外年轻,他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旌旗,气势非凡,眼中都是必胜的信心。
“这是?”王松柏开口问道。
韩郡守用手轻轻拂过那幅画:“这是老夫在许大将军第一次大败胡人得胜回城时所做的画,某画意不精,不能显示出许大将军得到风采万一。”
王松柏怔了怔,没想到这竟是韩郡守亲手所画:“韩郡守过谦了。”
韩郡守没有回话,看着那幅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那时老夫见到北疆军大败胡人,凯旋归来,十分高兴,激动之下作出这幅画,并将这幅画送给了许大将军,可是他却没有收,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王松柏道。
“他对老夫说,一时的得胜算什么,迟早有一天,他会彻底彻底驱逐胡人,让我大雍北疆再无外患,让北疆百姓再无担忧,安居乐业。待到那时,再送他一幅画也不迟。”说着韩郡守轻笑了起来:“哈哈哈,少年英雄,多么豪气冲天。”
说着,他又继续说了起来,似乎并不在乎王松柏的反应,只是想要找一个人倾诉而已:“没想到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成了大雍战神,打的胡人再不敢轻易劫掠北疆,老夫一直在等着,在等着他彻底驱逐胡人的那一天,在为他作上一幅画,老夫乃是北疆出身,身为武威郡守,若是能看到这一幕,也算是有幸了。”
王松柏静静的听着,等到对方说完,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人啊,难得糊涂。”说完,韩郡守直视着王松柏,神情郑重,眼里却有无尽的沉痛。
“在下想知道!”王松柏深深一礼,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