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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林知言大多时候身处的都是林家所在的西城区,所接触的也基本上全是余州上层社会的富裕人群。

那些出身富贵的小姐太太们每天不用为吃喝发愁,心思全花在如何打扮和参加聚会上。

先生少爷们也不用为工资不够而操心,自有祖上数代积累的家产可供挥霍,时不时潇洒的一掷千金。

处在那种纸醉金迷的氛围里,差点让他失去了救国强国的紧迫感,也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国人,还生活在赤贫之中,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冻饿而死。

不仅是林知言因此深受震撼,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学生党员们,这会儿也没了高谈阔论的心情,各个神情凝重。

天空渐渐飘起鹅毛大雪,温度极低,即便穿着厚大衣,众人依旧冷的浑身发抖。

他们穿的这么多都冷的不行,那些衣着格外单薄的行人和乞丐,只会比他们更加寒冷和难受。

随后,张培延又带着他们前往了北城门外的陇海铁路余州机务段。

看着那些扛着几十斤重,大如磨盘的棋子,将其摆放到铁轨制成的棋盘上,供洋人下棋取乐的铁路工人,林知言抿紧了唇。

他的面色这会儿有些难看,心中更有一股愤怒在燃烧。

张培延带他们来这里的意思,他们已经明白了。

在温暖的房间里再如何高谈阔论种种思想和理念,都不如深入到身处苦难中的劳苦大众中去,更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国家已经到了极度虚弱的危急存亡时刻。

在他们国内,无数底层人民正在挨饿受冻,也是在他们国内,洋人比国人高人一等,可以随意拿工人取乐而无人敢阻止。

就在张培延准备问他们看到这些有何感想时,其中一个工人因抗磨盘棋子的动作稍稍慢了些,遭到洋人的皮鞭抽打。

那工人身上还扛着几十斤重的磨盘,根本来不及躲避,当即被带着倒刺的皮鞭抽在身上,直接被打的皮开肉绽。

铁路工人本就因体力耗尽,身体摇摇欲坠,如今又被皮鞭打伤,顿时惨叫一声,两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又重又大的磨盘从肩头滚落,一下子砸在了那个瘫倒在地的铁路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