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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抿着嘴,眼中是湿漉漉的水光,方才溅湿的,瞧着令人心动。

“我不知道。”他终于说,“但我大约行功出岔,你虽不在,却睁眼是你,闭眼是你,拿起剑来,也会想到你。我心中有惑,所以找你求证。”

无情剑一生不知情为何物,不沾染人情世故,逍遥子对他的教导不过一句话:“你是大师兄,掌下是剑门气运命数。这巍巍太华山,便是你的全部。”上百年来,丹阳一直牢记于心。剑门向来如夜雪,安静无声。唯有那日,一个衣着破烂的老骗子一头撞了进来。

他喜欢穿不同颜色的衣服,说着骗人的话,明明经常被气得半死,转头却又叫他大师兄,装得很亲近的模样,很是有趣。丹阳看到他眼中星河点点,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持花踏着朝阳而来,一颗心忽然像起了风。

“没人教过我什么叫喜欢。可我想你。”丹阳回答得很慢,却一字一句,极为认真。每个字,都像是一粒石子,敲在季柯心里。他今日来时,硬是被师弟们推进房,将那件从不穿的羽衣给穿了出来。如今站得笔直,在这黑黢黢的魔界,像天上落下的鹤,纤尘不染。

丹阳不会说情话,可他这几句话,岂非比我喜欢你,还要来得真切。他的眼睛很干净,看着你的时候,你就在他全部的心里。枉季柯活了几百年,一颗老心此刻却热切地跳着,烫得他眼睛都在闪烁。

“好。”这一句话听下来,他终于认命了。

“那我告诉你。”季柯说,“你要求证的,不是惑。是我。”

说着,他拉起丹阳的手,面向洛尔沁山,将交握的手举起来。

“弟子季柯,与阿波额那起誓,此生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绝不相负。若违背誓言,就荒火灼身,永生孤苦。”季柯转眼看丹阳,对方有些怔。他笑道,“是不是听不懂。我在向你提亲,你答应吗?”

“提亲?”

丹阳沉吟了一下,这个事好像应该他来干。依凡间习俗,要置聘礼。他想到当日柳家所见,若是太华山上张灯结彩,似乎也很不错。他们还没有与师父敬茶,等逍遥子回去后,可以将这事准备起来。但这事可以先不必和季柯说,好给他一个惊喜。

这厢,季柯却在催他:“我当你答应了。”

丹阳回过神来,倏忽一笑:“好。”

固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季柯却仍然大喜。他一喜,就开始动手:“既然你同意嫁我,那就先洞房一下。”他姥姥的看到丹阳穿这身的瞬间他就想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