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程宥晟看着他,“我听说赵鹏过来了,来看看你们合不合的来。”
还有一层深入的担忧他没有说,程宥晟不知道手术做完后,季淮的心理状态如何,他很担心,而且这番担心目前看起来并不多余。
“谢谢医生,没有不舒服。”季淮勉强笑了笑,摸索着抓到遥控器,将电视关掉了。
程宥晟迈步走了进来,手边没有仪器,他便伸手用温暖的掌心贴了贴他的额头:“倒是不烧。”
季淮微微往后一缩。
此时赵鹏从外面买饭回来了,他熟稔地和程宥晟打了个招呼,将手里的饭菜放在季淮的小桌板上:“我买了好几样,你吃吃看。”
程宥晟看了一眼塑料盒里的饭菜,赵鹏熟悉照顾病人,挑的都是清淡营养的食物,但他还是叮嘱了一句:“多吃高热量有营养的饭菜,水果蔬菜也要吃。辛辣刺激的忌食。”
“好嘞。”赵鹏说。
“知道你爱吃辣,你也不要在病房吃,别馋到他。”程宥晟笑着说赵鹏。
“那肯定不能啊,你还不放心我?”赵鹏说,“程医生托付的病人,一定给你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好,”程宥晟拍拍赵鹏的肩,“晚上给他一点热牛奶。你好好休息,身体恢复之后我们开始化疗,不用害怕,就是打点滴而已。”
季淮还有些恍惚,魂不守舍的,被叫了两声才回过神,点点头:“……好。”
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赵鹏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连拽带哄,押着季淮按时吃饭休息和散步运动,季淮不忍辜负这一番善意,于是便努力着去配合,三天后身体勉强调整到了尚可的状态,正式进入第一个化疗周期。
季淮的化疗以四周为一个周期,前两周上化疗药,后两周休息。尽管季淮已经对化疗可能带来的不适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副作用到来的时候,他依旧被折腾得生不如死。从第二周开始,头晕、乏力和反胃感便如附骨之蛆一般围绕上来,很长一段时间季淮只能意识昏沉地躺在病床上。
第二个化疗周期开始的时候 ,季淮无法避免地感到了惶恐,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季淮更希望体面的离开,而不是最终被药物折磨到形销骨立、狼狈收场。
“怎么了?”程宥晟率先发觉季淮的不对劲,因为自己白大褂垂落的衣摆被人突然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