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够联系到的人脉,甚至厚着脸皮去拎着东西到朋友提供的地址上去堵人,但对方却客气而疏离地拒绝了他,庄青年逾五十,头一次受这样的羞辱,气得整夜没睡,但第二天还是要低三下四地去疏通关系。
但这次他碰到了铁板。庄烨霖作为公众人物本来影响力就大,民众对这件事反应又都很强烈,这是各方都在重点关注的案件,连庭审都公开,各个环节自然是按部就班,不敢有丝毫疏漏,更何况谈翊也态度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眼看庄青一辈子的心血扬青科技股价一路暴跌,唯一的儿子也面临牢狱之灾,庄青实在是坐不住了,只有来求谈翊这一条路可走。
他焦虑不安地在楼下等了一上午,期间还在不停地接到来自董事会的质疑、底下员工报出来的紧急事件,还有来自家里的追问,已经烦得坐也坐不住,在会客室里来回踱着步。
一看到谈翊进来,庄青立刻冲了上去:“谈翊,你得帮帮我啊!”
谈翊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坐。”
庄青哪里还坐得下去:“我知道这次是烨霖做得不对,但是你俩是一起长大的,烨霖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你也不是不清楚,他不是坏,他就是嫉妒心作祟,犯了个错误。谈翊,你忍心让他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吗?他才三十几岁啊,他刚拿了国际钢琴比赛的金奖!”
谈翊自顾自地坐下了,他抬头看着庄青,虽然是仰视,但视线和语气却极有压迫力。
“季淮才二十六岁,那个女孩当时才二十岁。伯父,庄烨霖是个成年人,他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不管他是嫉妒还是什么,凡事论迹不论心。我不会妨碍司法公正,如果是为了说这个,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请回吧。”
“他是因为你啊!”庄青激动起来,“那孩子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非要和那个什么季淮在一起,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所以是我的错吗?”谈翊的心针扎一样痛了起来,他何尝不知道是他把季淮当做替身,才导致这一场悲剧的发生,但这不代表他要原谅庄烨霖,“我让他去串通张一河取走骨髓的吗?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用再跟我费口舌了。”
庄青额头青筋暴起,他愤怒地盯着谈翊,似乎下一步就要冲上来揪住他的领子,但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好,谈翊,你够心狠,可怜烨霖这十几年想着你,你就这么对他!”
谈翊起身要走,庄青跨前一步拦住了他:“但你至少不要让他们公开审理!烨霖是个oga,他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他没办法接受这种羞辱!扬青也会因为这种黑色事件受到巨大的损失!”从庄烨霖出事以来,公司的公众形象就受到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股价一路暴跌,短短几天的时间市值已经蒸发了几个亿。
谈翊停下了脚步。
“庄先生,”谈翊冷漠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任何妨碍司法公正的事,公审也不是我推动法院去做的。不插手已经是仁至义尽,是看在我和庄烨霖这些年的感情的份上。”
“另外,扬青这些年做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追究,如果你再这样紧抓不放的话,我不介意让法务好好清算一下。扬青是否借正宸的名义虚假宣传,产品的专利和产权是不是清晰明确,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