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行衣:“……”

他慢慢放下了手。

“我知道了。那你,那你别气太久……”他在门外小声嗫嚅道,“现在下午了,我先去买菜做晚饭,你一会儿出来吃哦。”

门后仍然是一片死寂。

苍行衣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随后默默地离开了。

他去买了很多不见寒爱吃的菜,做了一桌子,然而等到饭菜全都冷却,不见寒也没有出来。

他将一碗香辣龙虾球端到面前,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慢慢地剥壳。

他记得不见寒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边仇剥一只,他就伸筷子抢走一只。然而在他面前的瓷碗中,雪白蘸酱的虾尾肉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也没有人对它动一下筷子。

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他洗干净了手,把厨房卫生打扫干净,剥剩的虾壳全部打包丢下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一夜辗转难眠,苍行衣睡得很不安稳。梦境昏暗而混乱,他一时梦见泼地的鲜血,一时梦见倒塌的高楼和废墟,一时又梦见从高空中往下坠亡。

半夜深更,他从重重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惊醒,背后被冷汗湿透,忽然听见房间外传来金石嗡鸣的声音。

铮——

铮——

有人在外面,不知道正做着什么事情。

他从床上坐起来,不敢开灯,也不敢穿鞋,赤着双足下地,摸黑推开了门。

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屋里一片漆黑。隔着磨砂玻璃门,他隐约见到,有一道人形的影子,正在厨房里晃动。

他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从门缝中望进去。

铮——

不见寒握着一把菜刀,正面无表情地在磨刀石上磨刀。

苍行衣:“……”

不见寒两眼放空,面无表情。一边磨刀,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副走火入魔的癫狂样子,看着十分渗人。

“呵呵呵,我怎么会以为自己能安慰好他。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一个人是没办法救另一个人的,我为什么会异想天开……”

“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要动心,为什么要完全标记。人类为什么要有性别分化,真是低级又劣等的种族……”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错的……”

苍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