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铆钉会生锈,随着时间、汗水、血液的冲锋,终究会绷断。

“放手吧。”

神谷哲也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传来,诸伏景光浑身一个哆嗦,如同上课时猛地一个瞌睡激灵后的短暂清醒,他努力睁大那双有些涣散的眼睛望下去。

不行!

但比起他的回答,更快一步的是安格斯。

黑发青年干脆地道:“好啊。”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神谷哲也,像是问父母要承诺的小孩,带着微不足道的恳求和对赌的孤注一掷:“你这次会做到吧。”

“嗯。”白发青年轻巧地应着,一如他们的“上次”。

“答应我了哦。”安格斯歪头,朝诸伏景光露出个挑衅的微笑,“希望你不要把这个家伙也带着。”

“死亡有时候,就是如此廉价。”

像是咏夜的诗人,连尾调都带着漫不经心地倦懒,如同安格斯初次出现时佯装的北欧饶舌。

他猛地晃动,脚往墙壁上一蹬,同时松开了紧抓着神谷哲也的手,呈现一个“大”字,如同张开残缺翅膀的黑色蝴蝶,背后是一片火光。他脱离了温床,向下坠去。

在坠落中,黑发青年带着笑,右手向上伸,仿佛想要最后触碰那一抹纯白。

最后,他什么也没碰到,融化在一片红与黑的交织中,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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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1:18

又是只过了三秒钟,但风更猛烈了。

此刻,诸伏景光与天台的唯一连接点,就是他尚未完全僵硬的左手,缓缓挣扎着翘起手指,又再次狠狠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