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这是不能商量、彼此妥协的?”
女孩轻轻抿了唇,“妥协……怎么妥协呢?彼此都有条件才能互相妥协。也许我以后会有户口,但是那和是凌海人还有很大的区别。没有就是没有,那么在这个问题上,我的妥协从何谈起呢?结果只能是对方改变,放弃她守了一辈子的观念。一个分量的调整,根本无法优化,只会破坏等式约束。”
许湛不由得挑了下眉,可以啊,没想到在一个小女孩嘴里能听到这样庸俗又严谨推理的观点,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激情自私,只有冷静的放弃,忽然又想起杨妈妈口中“听话”,想起前天夜里她湿漉漉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按你这样的逻辑,你们三年的感情就这么放弃,没有解决问题的态度,以后的生活岂不都是逃兵?”
“嗯……那如果,我本身就是那个问题呢?”
“嗯?”
她抬起头,碰上他惊讶的眼睛,笑了,“怎么解决?问题存在和问题消失就是悖论。”
“你真这么认为?”
“小的时候不。那时候很傻,想了很多办法、犯了很多蠢想去改正,后来才发现,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惹大人们生气,我就是那个问题,不管缩得多小,都存在。就像落在眼睛里的睫毛,就算不疼也真的很不舒服,会让人流泪。”
不管缩得多小……眼前即刻就能看到那个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可这说的是什么?对自己妈妈和继父的抱怨么?迟芳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可许湛绝不相信许驳州该当这个名头,他是那么宠爱那个女人和她的小油瓶。不由得蹙了眉,“你小时候这么烦人啊?”
嗯?迟心怔了一下,讪讪地笑笑,低了头。
“你什么时候转回县里应考的?”许湛问。
“一直在。”
“一直在?”许湛惊讶,“你不是在京城上学么?”
“哦,没有,我一直在舅舅家。”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回你舅舅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