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抱着书, 怔怔地看着她, 雪白的小脸上没有那著名的酒窝, 只有大大的眼睛和粉润嘟嘟的唇瓣。明明穿了很厚的羽绒服, 胖嘟嘟地裹着,可是巴掌大的小脸和细嫩的手腕依然能看得出她是多么娇小。其实早就看到过她, 作为妈妈,舒音哪里忍得了等儿子带来给她看,他一直护着,可知道这是闻名东京的启帆队长,就很简单了。
看到过赛场上的风姿,看到过采访时的可爱,也看到过漫画初稿里那调皮的造型,脑海里无数次勾勒她和儿子在一起的场景,想像着女孩在那样一个无趣又矜持到刻板的男人面前是什么样子。可怎么想都不如眼前的模样,又仿佛全是眼前的模样,此刻定格在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动也不动。难怪儿子会再三嘱咐:妈您一定会吓到她的,您轻点。
轻点,想起这两个字,舒音不由就含了笑,“你是迟心吧?”
这一声,迟心的心几乎就是跳了出去,耳根都在发烫,好想用力摇头,想立刻抠掉这个字,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她已经走到身边,微微弯腰,“我是许湛的妈妈,舒音。”
亲切的声音,好温柔的味道,迟心的心通通狂跳,“嗯,您,您……”
居然连个“好”字都说不出来,一瞬间的尴尬头顶就开始发热,心慌,慌得想大口喘气,可是不敢,她这么近,会冒犯她……
眼看着女孩的脸色开始慢慢发白,大大的眼睛已经发涩到红却还是一眨不眨,舒音忽然想起儿子提到过她有恐慌症,糟了,真的吓到她了。舒音没敢立刻走开,而是慢慢直起身,不经意地退到书架边,在她们之间隔出一个宽敞的过道。
女孩终于喘出那口气,用力深呼吸,手臂紧紧地搂着书压着胸口的起伏,慢慢地,喘息平复下来,人也低了头。
她的身体依然僵硬,一个姿势像被钉在那里,舒音心里也是懊恼,自己真是太莽撞了,应该听儿子的,不急这一时。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然后离开,却看到女孩慢慢站了起来,还小心地走到她身边,很小声地叫,“舒阿姨……”
天哪,这三个字她念得好艰难,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粉嫩的颜色,还挂了一颗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滚下来的泪珠,一开口,酒窝倒出来了,可这孩子怎么看得人这么心疼?舒音也随了她轻声道,“呀,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