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心间软刺 北方故人 4680 字 14天前

都二十多天了,要醒早醒了,连医生都不抱希望,季辞却固执地不愿承认。

季辞起床下楼,早上七点,她给自己准备早餐,吃完早餐,然后打算去医院看一眼陆宴,最后再去画廊。

早餐吃的燕麦粥,正吃着,沈清发来一条消息。

季辞点开看了眼,是条寻人启事,悬赏金额高达百万。

她手一顿,寻人启事,寻人启事,寻的人是——

陆宴!!

他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不见的?

他不见了,那就说明他醒了,他醒了又跑去了哪里呢?

季辞心脏剧跳,连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而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外面大雪翻飞,银装素裹,这个时候能有谁来敲门呢?

季辞站起身,巨大的欣喜蔓延过心头,她咬着牙,屏着气走过去开门,一时间竟同手同脚了都没发现。

门开——

站在檐下的男人,衣衫单薄,身形挺括。

来人桃花眼,肤白,看见季辞开门,唇角微勾,第一句话就是:“我失忆了。”

季辞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入手一片冰凉,她怜悯开口:“好可怜。”

然而眼睛却红了。

身后是飘零白雪,面前这个男人,唇红齿白,宛如妖孽。

她扑上去抱住他,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道:“终于醒了,真好。”

鼻息间是女人身上惯有的浅淡香气,很淡,像春日里盛放的花朵,带着沁人心脾的甜意。

……

陆宴跟着季辞进屋,屋内烧着地暖,温暖如春。

他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蓝白条相间,人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眉眼依旧精致如画。

只是——

他的脸上留了一道浅淡疤痕,大约六厘米左右长,从右眼眼睑下方,直直划下来,一直贯彻到接近耳后的位置,生生破坏了这一副好面相。

他眉眼偏锋利,要不是在精致五官的衬托下,这样一道疤留在他脸上,看起来就会格外吓人了。

季辞碰了碰他脸上的疤痕,心疼道:“才醒,怎么就到处跑,阿姨都急得出寻人启事了。”

他垂着眸,眼里闪着细碎笑意:“醒来发现身边没人,特别想见你,就连夜跑了。”

季辞眼睛一热:“傻子,就不知道等我一会儿吗?”

陆宴散漫道:“我等不及啊。”

季辞握着他的手,慢慢把他的手捂热,然后又在他身上四处摸了摸,末了,问他:“还有没有哪里疼?”

陆宴摇头:“不疼,都好了。”

季辞起身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陆宴勾住她手指:“先别去,我给你买了糖。”

季辞注意到他的头发也剪了,几乎贴着头皮剪的,很短,摸上去还有点扎手。

陆宴不太好意思:“醒来觉得发型太丑,就去理发店把头发都剪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很丑?”

季辞摇了摇头,眉眼弯弯道:“不丑,以后还会长的,长长了就好了。”

他“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他连头发剃掉一半都觉得丑,那自然也受不了脸上留疤这件事,季辞一下下轻摸着他脸上的疤痕,安慰他:“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脸上的疤痕也能去掉,等你身体调养好了,我们就去医院把疤祛了。”

陆宴顺势抓着她的手,把脸贴在她手心里蹭了几下,“很难看吗,你嫌弃?”

季辞表情认真:“我不嫌弃,我怕你不喜欢。”

陆宴唇角微弯,嗓音里混着笑:“那就行了,医生给过建议,我拒绝了。”

季辞双眼微睁:“为什么……?”

“因为……”他抱住她,下巴埋进她颈窝里,闷声道:“这样让你有安全感。”

“这样以后就没人惦记了,我以后每天照镜子看自己,再想想自己有你这样漂亮的老婆,我就觉得太幸运了。”

顿了顿,他又说:“季辞,你要永远漂亮下去。”

季辞鼻子微酸:“不漂亮了你就不喜欢吗?”

陆宴从她颈窝里抬头,给她理了理头发:“想什么呢?都说是我老婆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漂亮的。”

“我们复婚吧。”

季辞有意吊他:“我要想想。”

陆宴俯身凑近她,她看清他眸子里的黑,瞳仁里印着她的身影。

“我没醒过来的时候,听见你跟我说了很多话。”

他控诉,双眼微红,“你骗我的吗?”

季辞没忍住,笑了笑,凑上去,亲了他一下,低声说:“阿姨说你爱哭,是真的。”

“你怎么那么爱哭啊。”

陆宴眯起眼睛:“你信她的?我都多少年没掉眼泪了。”

季辞嘻嘻道:“我不信,你眼睛都红了。”

陆宴咬牙:“那是我心里难受。”

季辞偏不信。

他就把她的手抓过来,按在自己胸口上:“你摸摸,这里难受,没醒的时候,我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我眼睛睁不开,我感觉自己处在一片黑暗里,那里什么都没有,还有呢,我一想到裴拾好好的,那你就危险了,那不行,我得赶紧醒过来。”

他语气低下去,“我听见你在我耳边一直跟我说话,我努力想要睁开眼,我真的很想见一见你,你说你原谅我的。”

“小辞……”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可怜又无助。

最后,季辞终于应了他一声:“嗯,我在这。”

他身体一僵,眼睛里霎时布满浓郁深沉的黑,那一声“我在这儿”让他的心彻底落回胸腔里。

“砰、砰、砰”心脏里仿佛开出了一朵花。

他吻上去,轻轻浅浅的吻她,然后深入,勾着舌头纠缠。

季辞眸子潮红湿润,她侧开头,嗓音软而哑:“你别这样亲我。”

陆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里混着情.欲的低笑:“这样亲你不舒服吗?”

季辞心一紧,格外敏感:“也……没有。”

他低笑,“乖,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鼻息交缠,呼吸声近在咫尺,他吻得重而急,季辞无力,差点软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抓在他手臂上,挠出了几道殷红的抓痕。

陆宴微垂着双眼,鸦羽一般的长睫轻轻覆下,遮住了眸子里见不得天光的强烈欲.望,他静静地盯着季辞看了会儿,忽然伸手箍住她的腰,然后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气息有些不稳,引诱道:“把舌.头伸出来,我含一含。”

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窗外长青树上覆了一层厚厚的初雪,一只麻雀落在上面,雪花簌簌落下。

两人分开,季辞面色一红,咬了咬唇,站起身,掠过陆宴,往厨房去了。

她靠在冰箱上微微喘了下气,她就知道,陆宴这男的,尽勾引人。

捏起拳头,恨恨地在墙上锤了几拳。

不就是一个刺激的法式深吻吗,她脸红什么呀。

过分!

她摸了摸手机,想打个电话,结果发现手机掉沙发上了,只好面不改色跑出去拿。

陆宴倒是衣冠整整的,气息平稳,坐那儿翻她的手机看。

季辞过去把手机抢过来:“给我。”

陆宴挑眉,嘴里含着一颗糖:“要吃吗?”

“吃你个头!”

她拿过手机,飞快地跑了,陆宴在身后发出轻轻的笑声,很愉悦。

ˉ

季辞给姜月打了电话,说:“陆宴在我这儿,阿姨您别担心,寻人启事可以撤了。”

“啊?不用谢,转钱给我?”

“不用了不用了。”

“那好吧,别转错了喔。”

下午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陆宴洗了头和澡出来,懒懒地往季辞身上一靠,他头发剪太短了,洗了头都不用毛巾擦,几滴水珠顺着脖子滑进衣服里,领口那里湿了一块。

他垫了条干毛巾在季辞腿上,然后把头搁上去,仰躺着,看着季辞。

季辞凶巴巴的:“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