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躺在镇上医院用来输液的单人床上,一直昏迷不醒时,她才满脸泪水第一次轻轻叫了他一声“爷爷”。
她听见医生在旁边说:“孩子,你爷爷病得太重了,再陪他说说知心话,让他安心上路吧。”
卫栀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不知何时,这场让卫栀心烦不已的春雨已经停了,木窗外漆黑又安静。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时,只看到阮离正在不远处的桌边看书。
“阮离?”
一开口的嗓音让她自己也滞了一瞬,沙哑粗糙得像砂纸摩擦水泥墙壁,难听得紧。
阮离放下书,倒了杯热水朝她走来,“喝口水吧。”
小口小口地喝完杯里的水,卫栀才注意到这里不是她在阮府的房间,而是个陌生的地方。
屋里布置十分简单,除了木床和一套桌椅、茶杯外,什么都没有。房间却很大,空落落的。
许是看出了她的困惑,阮离开口解释道:“我们在城外的庄子里。”
卫栀点了点头,埋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心一横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你……受伤了吗?”
饶是卫栀醒来前他一直在做准备,听到她的问题时阮离还是犹豫了片刻,“小伤,无妨。”
“嗯。”见他不愿多说,卫栀也没多问。没出大事就好。
话题断在这里,两人都不知该继续说什么。
这里应该就是他这两天待的地方,卫栀怕留在这里他又没办法放心养伤,便在心里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离开,然后从阮府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