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送你回来。”
“你刚才还悄悄牵我手了。”
“我没……”
“看来我猜错了。”卫栀弯了弯唇,阖上了眸子,语调还是懒懒的,“那我也想牵。”
凉棉巾第一次被放上她额头之前,和布料不同的凉意曾替她拨开了散乱的头发。当时她就想再靠近一些,和那股凉意再待得久一点,可惜她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你手凉,舒服。”细腻的手安静地放在阮离带了些茧的手心。
卫栀一片混沌的脑海里突然想到,这双现在每日提笔翻书剥瓜子,还不时陪她烧火切菜拨算盘的手,以前是持刀剑战戟策马迎敌的。
感觉到她还是有些发热,阮离猜测卫栀可能只是想好受一点。他起伏不定的心跳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放缓了些。但他却越发觉得手心里的热意有些灼人。
卫栀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被回握,她无声叹了口气,“阮离,你在害怕吗?”
室内静了很久,才传来阮离轻轻的一声“嗯”。
“在怕什么?”
“怕死。”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后,阮离才语气低沉地说:“卫栀,我怕死。”
“宫中太医也好,江湖名医也罢,都说中了这蛊毒后,活不过三年,如今已经是第二年了。”
卫栀记得自己写的,大将军十九岁时在战场上中了这毒,二十岁时回了老宅,二十一岁生辰那日用匕首自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