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令很想明说,王二就是打着上面那位的名号来让他想办法中断流民落户的事,他手里还有王丞相的密信。
但他为了项上人头只能隐晦地说:“那位的心思,卑职不敢揣度。”
“那皇上明面上的要求,已经写在圣旨上的事,在杨县令这儿也不作数?”
阮离冷静的声音里带了些戏谑:“还是说,你觉得我之前其实都是在和你说笑?”
杨县令被他这两句话吓得一膝盖跪了下去。
身边的小孙女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哭了,平日里最爱吃棒棒糖的从她手里滑落,掉在脚边沾满了灰尘。
“卑职……卑职不敢,”杨县令顾不上哄小孙女,“还求阮将军指点。”
“指点什么?”
“求阮将军留卑职及家人的性命。”
“如何留?”阮离在孩童止不住的哭声里漠然地反问道。
心念电转间,杨县令俯首道:“卑职不才,实在无力处理流民落户之事,加之年老多病,求阮将军代行长乐县县令之权。”
这样长乐县就全是阮离说了算,再加上那道圣旨,流民落户的事就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了。
只要阮离愿意留他一命,那只要他还在长乐县,就没人能杀了他。到时若阮离被上面那人按死了,他也可以说自己是被胁迫的。
杨县令觉得自己这回应该走对了路。
但阮离难得在人前轻笑出声,“我虽没了官职,但也没有做县令的想法。”
言外之意,县令之职阮离实在看不上,他的如意算盘也敲不响。
他这一笑,杨县令的小孙女哭得更大声了。杨县令生怕她会惹得阮离心烦,只好狠下心跪着挪过去伸手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