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忽然扬起来,衬着那未修过的眉,纯黑又敏锐的眼,黎夺锦才知道,原来这个被捡回来的阿镜,妩媚又英气。

黎夺锦突兀地有些后悔。

之前说要纳阿镜进府的条件,他为什么没有再多坚持一下。

“阿镜。”

黎夺锦忽然唤她,语调里多了丝缠绵旖旎。

他靠得很近,如同毒蛇突发奇想要与人亲昵,阿镜却木呆呆地站着,没有要与蛇起舞的意思。

黎夺锦的双眼越来越亮,随着他的靠近,他说话声中的亲昵鼻音也越来越明显。

“阿镜,我突然想起来……”黎夺锦已经坐在了桌沿上,一张浓冶妖美的脸从下而上地贴近阿镜的鼻梁,“你怎么从未唤过我?”

这个未开化的野蛮女子,见到他不懂得行礼,不懂得磨墨,对于主人家,眼里也没有多余的半分尊重。

阿镜直直地看着他,两人呼吸可闻,她却没有一丝害羞窘迫之意,眼神依旧清澈至极。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镜是黎夺锦给她取的。

黎夺锦一直“阿镜、阿镜”地叫,却从未告诉过阿镜他自己的名字。

所以阿镜从来不叫他。

这就是阿镜的逻辑。

简单,直接,平等。

黎夺锦对她这样的答案,自然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