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出门,擦去了唇上用来掩盖的脂膏。

细细看去,她的眼珠有点浅浅的蓝色,不似完全的中原人。

她是出生在塞外的女子。

可她擦去脂膏后,转头对阿镜笑笑:“好了,我要回去了。”

“回?”

“盛春楼。”女子又笑了笑,“如今我的生计已经在那里。我快攒到赎身的钱啦,将自己赎出来后,我就可以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替别人浆洗衣裳也好,替别人洗碗上菜也好,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那样的日子,我盼了好久啦!”

阿镜不明白,呆呆地看着她。

女子的眼角湿润,刚刚才被泪水洗过,透彻又温柔。

她看着懵然的阿镜,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赫猛他呀,我很谢谢他,依旧惦记着我。”

“但是我们已经不是同样的人了。”

“我已不是单纯年轻的未嫁女,他也不是放马为生的穷小子。”

“两个人差得这么这么远,强凑到一处,也只会有悲哀的结局。”

“为了不让那样的错误发生,我只能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女子俏皮地绕了绕自己的卷发,对阿镜说:“我看你是个傻姑娘,就送你一句话吧。”

“不要太相信比自己地位高出太多的男人,你要像我一样,好好儿活着啊!”

最后阿镜见到的,只有她在月色下用力挥着手告别的背影。

阿镜站了一会儿,回到黎夺锦的书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