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出了差错,她真的,与玉匣生得极为相似。
沈瑞宇呼吸粗重急促了一些,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盯着谢菱说:“谢三姑娘,既然选择来找我,为何不以全面貌示人?摘下帷帽来。”
谢菱抿了抿唇,抗拒地微微后退了一些。
她当然并不清楚大理寺卿会客的程序,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找他求助的人,都必须露出真容。
因此她犹豫了,手指搭在帷帽边缘,欲掀不掀。
沈瑞宇眼睑不受控制地颤动,语速再度加急:“谢姑娘,这是必要的程序。”
不,其实并不是必要的。
在能够确定线人身份的情况下,尤其线人是个女子,是可以不露面的。
但大理寺卿显然在此时已经抛弃了公正。
他多番催促,谢菱终于解下了帷帽。
她是不惯于在生人面前露面的,捏着白色的重纱,在手心里攥了一会儿,才放置一旁。
她怯怯地扬起脸。
谢菱的双眼似小鹿,眼珠儿圆润,水澈清亮。
这样一双眼,放在阿镜那张巴掌小脸上,是近似于兽类的无机质的黑,放在谢菱如花瓣般饱满、弧度完美的脸颊上,是娇贵的甜。
谢菱知道,自己的上半张脸与沈瑞宇那位眉眼中都沾染着佛气的长姐,是丝毫不相似的。
果然,她听见沈瑞宇一瞬间停滞住的深吸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
他眼中有着隐晦的失望,和不甘心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