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了阿镜的手,主动碰的,而且他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应。

黎夺锦想到自己手里的是另一个人的皮肉、肌肤,瞳孔有一瞬的涣散,胃里开始翻涌起熟悉的窒息感,他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抬头,眼中隐隐闪着极致疯狂的抵抗之色。

但他抬起头,看见的是阿镜低头同他对视的目光。

那双眼透澈至极,如同泉漫石上,清澈见底,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只仿佛是一枚纯澈的琉璃珠,会接纳所有看见它的人。

黎夺锦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平静,胃里的挣扎也平息了下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平静。

和阿镜初次见面时,阿镜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那时他们隔着极近的距离对视,令黎夺锦头疼欲裂的疯狂也仿佛被梵音洗涤荡去。

身躯不受控制的麻痒感逐渐消退,这是意料之外的救赎与解脱。

黎夺锦不由得盯着阿镜多看了几眼,甚至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直到他确认,的确是阿镜的存在,令他平静。

在看着阿镜时,他的脑海中没有出现任何令他痛苦作呕的别人,她的双眸中,只纯澈地映照着他自己。

阿镜挣了挣,像一只被喂食人捏了太久爪子而不耐烦的猫。

黎夺锦把阿镜放了。

阿镜溜到一边去,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回头看他一眼,招呼也没打的,直接走掉了。

黎夺锦失笑,阿镜还是阿镜,这个没规矩的,拿了赏,一句好话也没有。

外面下人来报,说有一位公公要求见世子。

黎夺锦令他等等,换了身整齐衣物束发,才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