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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阿镜的手,黎夺锦整个人颤了一颤,向来表面温和的、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脆弱得像是风雨里的一茎草叶,随时可能折断。

“阿镜。阿镜。”他呢喃着,事实上,他此时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念叨着的这个名字有何意义,只是因为在还存有些理智的时候,他便在等着这个人,因此,遵从惯性地念出口。

阿镜没出声,只是将双手贴在了他的面颊上,将那些冷汗一一拭去。

柔和干燥的掌心,在面上擦拭,仿佛带来一丝安稳。

黎夺锦眼眸暗沉,长睫垂了垂,半遮半掩下来,嗅着身前的气息,仿佛知道面前人是谁一般,抑制着想要挥刀的欲望,喃喃说:“疼。”

“哪里疼?”阿镜皱眉。

阿镜只有被狗咬伤,被刀剑划伤时会疼,可是她看过了,黎夺锦身上没有伤口。

黎夺锦张了张嘴,却形容不出痛苦所在,握住阿镜的手,一点点往上移。

挪到了柔软的太阳穴边,用力敲击即可致死的位置。

阿镜屈起手指,在他的太阳穴上缓缓摁压、推拿起来。

“……唔。”像是舒服,黎夺锦喉间溢出一声呻吟,他顺服地低下头来,下巴靠在阿镜肩上。

世子乌发如瀑,垂落披散在阿镜的肩头,他眉眼妖冶,任由阿镜在他脆弱的太阳穴上动作,半睁着迷蒙的凤眸,盯着眼前那一截雪白的颈子,炙热的呼吸扑洒在阿镜的耳垂上。

阿镜手指力道均匀,从他的黑发中穿过,又缓缓收回,然后再次顺着脉络往后推。

纤白的十指抚顺着头顶,带来一种安神的效用。

黎夺锦渐渐不觉得疼了。心中的暴虐之意也被这平缓而恒定的动作安抚下来。

困意上涌,黎夺锦靠在阿镜肩上,不知何时便完全阖了潋滟的双目,沉沉睡去。

阿镜瘦弱,但有力气,好歹把他挪到了不远处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