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之后,黎夺锦抱着父亲痛哭,哭号之声凄惨似野狐被人硬生生拔了牙,被人活生生开膛破肚。
父亲死了,他没护好父亲,他又凭什么活着。
从此黎夺锦患上了无法医治的头疾,无法与人接触的怪癖。
与人靠得过近,他会想起母亲掐在他肩上的那只冰冷发硬的手,头疾发作,他会控制不住虐杀的恶欲。
话音消落,黎夺锦望着阿镜,脸色苍白,眸如深潭。
第49章 小鸟
阿镜默默地听完,中间没有插嘴问一句话,甚至听完之后,也没有开口安慰一句。
黎夺锦不免有些失望,又隐隐有些不甘。
他从来不对人剖析自己的痛苦过往,这一次,突然对阿镜有了倾诉的欲望,也是因为从痛苦中醒来,恰巧见到身边静静守着一个柔软单纯的女子。
她在月下面白如莹,睡姿恬静,静谧之中带着好似能挽救天下万物的玄机。
黎夺锦静静地看着阿镜,觉得她身上似乎有一种佛性。
不通人情世故,对万事万物温柔好奇,有时,又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不属于这凡世的怜悯和宽容。
从前黎夺锦觉得阿镜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像猫,爪牙锋利,野性不逊。
现在黎夺锦明白了,她也像佛,路过尘世,不会归属于任何一人。
完全不相干的两种事物,却在阿镜身上达到了奇妙的统一和融合。
黎夺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也想象不到,除了阿镜,还会有第二个人,能将这样矛盾的特质融合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