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生怕他哪天再故技重施,突然跑走。
晋珐在晋家见到了那个和他抱错的少年,那少年如今已经改了姓,人人叫他樊肆。
以他同为少年人的挑剔眼光来看,那个樊肆外貌长相也确实不错。
毕竟,樊家那个被他叫了十几年爹的男人,即便胡子拉碴,也有种潦草帅气,所以每次他出去卖桃符,哪怕根本不上心,也比别人卖得多些。
人生一旦出了差错,很多事情都会显得很神奇。
有时候晋珐会想,如果他和樊肆当初没有被抱错,那么陪着楼云屏一同长大的,是不是就是樊肆。
想到楼云屏,晋珐又皱起了眉头,试图压抑心中的躁意。
他现在换了名字,换了住所,换了生活方式,还要学许多从前听都没有听过的书,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有一种感觉,像是他的生活被完全剥夺了,他被整个儿地塞进了另一个壳子里。
有时候他会怀疑,他还是他自己吗?
樊家与他再无羁绊,他过去的十几年,仿佛就成了一场空。
什么都没有的空。
他越是学新东西,这种感觉便越是浓重。
他不愿意丢掉那十几年的自己,所以晋珐在第一天到晋府时,就对晋夫人说:“我有一桩娃娃亲,是小水乡楼家的二女儿。我以后,是一定要娶她的。”
楼云屏是他与少年的自己之间,唯一的牵绊了。
晋夫人面露难色,但也没有当场拒绝。
她应和下来,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