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一穷二白,仰望着云屏,如同田地里的跳蛙仰望着天上悬挂的月亮,可那时,云屏看他的目光,也并不像今日这般冷漠,使人畏惧退缩。

仿佛,从此刻起,他在云屏眼中不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只什么肮脏不起眼的蜉蝣。

苏杳镜从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大约是想错了。

她原本想着,剧本也总有出错的时候。

说不定,这个晋珐并不如剧本中那么反复无常,毕竟,年少时那段岁月中,她感受到的温情和依恋,是实实在在的。

可人就真的,说变就变了。

晋珐如今的样子,离苏杳镜当初想象的模样差了千里远。

唯一的一点,只是晋珐还没有真正触犯到“楼云屏”设下的底线。

毕竟已经在这个世界花费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有些犹豫。

犹豫地等着,或许还会有个什么转机。

但是,没有。

晋珐回去之后,确实是要立刻把玉瓶送走。

他选了一座南方的小城镇,那里富庶安定,他给玉瓶带了足够的银钱,保证让她下半辈子都能过得平乐安稳。

但玉瓶却不肯走。

她从懂事起,便一直是依附着权贵,哪里敢一个人生活。苦苦相求,叫晋珐不要抛下她一个弱女子。

晋珐不耐烦起来,要强行将她驱走。

玉瓶终于变了脸色,要挟道:“我已经在家中留了密信,若我出事,就是二爷害的,当初二爷以我的名义欺君瞒上,我都存有证据,二爷那晚喝酒误事的事实,还有当场的几位大人都能替我作证。到时候,陛下的追究,二爷还担当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