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亲人对她来说,也一点都不重要。

徐长索厌恶地闭了闭眼。

像赵绵绵这种人,他见过太多了。

含着金汤匙出生,要什么就有什么,养尊处优一辈子。

他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倾注了太多的完美,反而被这些“完美”烈蚀出一个空空如也的大洞,将表面那层浮华给揭去,就会发现它内里空得甚至听不到回音。

他们的眼里永远只有自己最重要,不把别人当人,甚至连亲人的死亡,也无法在他们心头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随手可以舍弃的、不以为意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是多么触不可及的宝藏。

徐长索想,他见过很多心狠毒辣、至蠢至坏的人。

而赵绵绵,在这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天快亮时,徐长索合眼睡了一会儿。

等清脆鸟啼传来,他便立即睁开眼,走过去用剑鞘在赵绵绵背上推了推。

赵绵绵卷在她的外衣底下,上面还盖着徐长索唯一带着的那条毛毯。

她睡得很沉,大约现在这个时辰,并不是一个贵家千金该起床的时辰。

但徐长索懒得管这些,他惦记着赶路。

早些把赵绵绵送去目的地,他便可以早些交差。

赵绵绵昨天放在身前的手现在软软地搭在脸颊上,像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毛茸动物,要闻着自己的手才能睡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