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这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她一边说着,眼睫颤动不止,好似挣扎在泥地里的蝶翼一般,徒劳地震颤着,却始终无法睁开。

“你只是为了救我,我却对你说了许多不好的话。”谢菱声音极软,她几次三番陷入这样的困境中,如今浑身酸软,动弹不得,简直是任人鱼肉,在这种时候示弱,定能叫人倍加信服,倍加怜惜。

“对不起,是我不好。”

四周静得几乎听不见呼吸声,好一会儿,才响起窸窣声,谢菱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似乎是炭笔在纸上摩挲的声音。

接着,那把柔和女声再度响起,安抚道:“谢姑娘不必多虑,在此安心修养即可。您再睡一会儿,稍后回到祥熠院中,只当不知道这回事。暖炉中的香,也不必去换了,那虽然是过量便可致昏睡的迷香,但平日使用并无损害,免得遭人猜忌。”

说完,谢菱只觉床榻一轻,衣摆布料窸窣摩擦,原来那人之前就坐在她榻边,此时站起来,想必是要走了。

谢菱心口跳得飞快,砰咚砰咚,她的耳膜里几乎全回响着这种鼓点似的声音。

她紧咬下唇,屏住呼吸,憋出一丝红热来,浮在脸上,紧紧闭合的眼角下渗出一滴泪珠,顺着嫩滑脸颊坠落。

衣摆摩挲的动静停止,那人应当是驻足不动了。

谢菱咬着下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露出恐慌柔弱的模样。

终于,有一阵轻柔脚步声移出门外,以步速和轻重推断,应当是个女子,离开了房中。

谢菱演得更为卖力,泪珠一串接一串地落下来,她只有放在锦被上的手指稍能动弹,便轻轻弯着指尖。

过了没多久,她的手心里放进来一根手指,好像安抚梦哭的婴孩那样。谢菱立刻攥紧了,并着他的几根手指一起抓住。

她也忘了装哭,泪珠盈在睫毛上,神情安静得很认真。

谢菱仔仔细细地感受着他手指的纹路。